酒坛子被喝醉了的人扔出来,连带砸掉了机械犬的脑袋,它的主人开始与那个醉鬼吵架,满堂皆吵嚷,带着科技高速发展之下人类的压抑与恶行。
尖锐刺耳,谩骂不止。
狗丢了脑袋,开始满街乱撞着跑,咕噜噜,电线断了一半的狗头滚到了喻南桥脚边,那截舌头舔到了他□□的踝骨。
他捂住嘴,几欲干呕,胳膊上那些痕迹让他开始回想纪岷疆舔舐他时的样子,还有他自己的放浪形骸。
一时间生理性反胃,可他胃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抬起雪白的细指,堵在自己薄红的唇间,将那股恶心死死压下去,眼尾滚烫地潮红起来,唇里的透亮液体沾在了指间。
诡谲的美艳在他面皮上蔓延,可眼底的冷清将这抹艳硬生生镇压下去,又是谪仙般的清贵。
他把清洗后在医院换上的白袍子的兜帽戴上了,五指攥住微散开的衣领,藏住了可怖的咬痕。
白袍子的设计参考了时期的书生长袍,可又更为宽松,加上是纪家的资产,于是布料也是上等品,月夜下影影绰绰还有银光浮动,衬得喻南桥那身冷白皮更为好看,他沉默着转进巷子时与一人擦肩而过。
那人只来得及看到喻南桥一抹乌漆的长发从兜帽里飘散而出,连带湿红的眼尾。
进了空无一人的幽深巷子,喻南桥这才放松了一点警惕,脚踝根本使不上力气,他掌心扶着墙,摇摇晃晃往最深处走去,瘦削病弱的身影像是要破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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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城的中央地带最为繁华,一到深夜,白日里法相庄严的复古装横尽数披上了高科技的外皮,在远处青山上绵延无尽的佛像闪烁着机械感的昏黄光影,眼珠随着无声诵经的唇而一启一合。
虚拟天棚急转而下,裹挟着亮蓝光线朝所剩无几的贫民窟扫射,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贫民窟的人如果在此刻出了自家房门,就会被高温激光割断头颅,或是直接焚烧而死。
地面被怪物侵占已然摇摇欲坠,但是浮空而上的观音城依旧纸醉金迷,酒香与烟枪在夜里飘荡,构成了糜烂荒唐的销金窟,财阀们在寸土寸金的舞厅里剥削了一切,奢美的大裙摆勾着男人端方的西装裤,高跟鞋与皮鞋随舞步优雅晃出了暧昧,透亮的落地窗上自动攀附起了大片大片的玫瑰花。
而另一边的贫民窟在被机械仿生人一步一步侵占着,因为七天后狂欢城与春夜城要前来拜访,他们不喜欢观音城的中式复古文化,他们是高科技的忠诚拥护者,喜欢冰冷的机械建筑与刺眼绚烂的霓虹灯光。
为了满足外交使臣的需求,观音城计划推平一片土地建造他们的暂定住所,财阀们不肯让步就只能把手伸向贫民窟。
可贫民窟已经被侵占了太多次,他们住的高楼越来越高,越来越狭窄,挤着挤着把最后一点人造太阳光也挤死了,无数起坍塌事故让他们痛苦绝望,他们想反抗,可侵略者却只在深夜出行,因为贫民窟的人没法在深夜走出房屋。
出生起就在骨骼里注射的贫民代码让他们一出房屋就会被击毙,贫民们躲在屋里无法出门,当仿生人在侵占他们的土地时,他们开始在屋内放肆谩骂。
因为晚上无法在贫民窟进行反抗,他们就只能白天早早来到来富人区,手里拿着落后的被狂欢城抛弃的破铜烂铁对抗观音城的高级军队,他们被军队节节逼退,在宵禁时间将至时又要狼狈回到贫民窟。
本来是一场胜负分明的战役,可不知为何,贫民窟最近多了一个领导者,那位神秘的领导者将财阀与政府耍得团团转,矛盾愈发激烈,制度即将崩坏了。
巷子外警笛骤响,带着刺耳的直升机在半空巡查的风声。
喻南桥此刻正在与白玉京的政府人员通话,他语调淡淡的,可对方却颤巍巍地一直点头称是,似乎在白玉京被喻南桥的冷酷手段折磨得不轻,又或许是听了喻南桥这位神秘官员的可怖传闻,比如杀人不眨眼和怪物认他为母亲之类的。
“按我说的做,今晚十一点前搞不定,直接辞职走人。”喻南桥蹙眉,他撑着墙面,背骨直挺弧度俊雅,乌发垂下来,美人尖周围的碎发散下来一点,遮住了病气的冷汗。
“姑娘,大晚上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巷子外有人在走进来,警靴踩着凌乱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听起来很年轻,很耳熟,喻南桥没转头,结束通讯后他把藏在袖子里的薄刃按在了指间。
来者抬手,带着安抚性去摸着喻南桥的肩膀。
喻南桥应激反应一般后退几步,没穿鞋的脚踩着石子,有些痛,他偏着头,蹙眉看来者,“你……”
“你家住哪里?我带你回去吧。”朝野身穿警局警服,年轻的脸上有些羞红,他像是觉得自己刚才摸喻南桥肩膀是流氓行为,于是尴尬地收手,解释道:“我是警察,真的,我刚才就看你一个人进了巷子,还摇摇晃晃的,担心你是不是想轻生或是有生命危险我才进来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碰你的。”朝野郑重地鞠躬,警枪挂在腰侧,与胳膊上的手表形状的通讯器碰在一起,发出声响,“姑娘,我向你道歉。”
警察。
喻南桥看着他,朝野……还没死?
巷子!
一周目故事线里朝野就是在这个巷子里被杀害感染病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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