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别,”刘杨在一旁开口道,“猴子说要去的啊,我可没说,找他就行。”
“我去就我去,说好了啊,下次找我。”
“行,说好了。”
多亏方啸不跟边岩那死小孩似的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否则以我的智商,哪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打发了。
过了一会儿,方啸和刘杨骑到前面去了,边岩又在后面叫我:“卢沛卢沛。”
“嗯?”我把头偏过去一点。
“那……”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什么时候才能画好呀?”
……这得取决于我什么时候才能想好,我有些头疼地想,最终开口给自己定了一个很宽裕的时间:“春节前肯定能画好。”
“……”他顿了顿,换了种阴沉沉的语气叫我的名字,“卢沛。”
要完……听这语气就是要炸毛的前兆,我赶紧绞尽脑汁地找理由:“那个……快期末考试了嘛,时间比较紧,匆匆忙忙地能画出什么啊,是吧……而且到时候送你做新年礼物多好啊,话说从小到大你收过新年礼物吗?”
他真在后面回忆起来:“嗯……好像没有。”紧接着声音又雀跃起来,“那就春节吧,送我做新年礼物。”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能这么快就妥协,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顿时没了用武之地,这还是边岩吗?
——
灵感闪现的那一瞬间出现在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
最后一科政治考完,各科课代表抱回了一摞又一摞试卷,从前排依次传到后排,永远也发不完似的。班主任布置完寒假安排,大家就一个个背着大肚子书包出了教室。
走廊上一片嘈杂,放假前的狂欢正持续不断地发酵。
我一路打着招呼,偶尔遇见相熟的同学插科打诨几句,总算钻着空子走到了边岩他们班门口。
他正背朝着门,头微微朝一旁侧着,似乎正给旁边的同学讲题。那同学侧着身子,一抬头看见了我,下巴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和边岩说了句什么。
边岩仍倚在桌子边,上半身转朝门的方向,和我笑了一下,抬高声音说了句:“卢沛,等我一会儿啊。”
正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光从窗外斜斜射进来,窗框在教室的地面拉出细细长长的影子,脑子里瞬间闪现出的画面让我意识到我终于有了要画什么的灵感。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中考后的那个暑假,我刚刚发觉自己对边岩有性冲动,正饱受精神折磨,还试图通过接触女生来让自己变得“正常”起来。
我想起那天黄昏,我跟在边岩后面一路拔足狂奔,终于追上他,远远地喊出他的名字,他也是这样背对着我,然后微微转过上半身看向我。
就是这个画面,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似乎怕这瞬间的灵感跑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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