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喜欢她,她就离得远远的,再不叫他寻到,日后他娶妻生子去,她都不再掺和。
郗珣以指腹慢慢擦拭着小姑娘的泪痕,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总见不得她哭,纵使她提出再多蛮横无理的需求,只要她哀求,他总会答应。
郗珣抿唇,睫羽轻颤,终是开口道:“为兄没有不喜欢。”
一说出来,他才松了紧绷的情绪,原来承认、开口也不难。
惊喜错愕许久,珑月才敢慢慢睁开双眸,便落入眼前人离自己格外近的幽深瞳孔里。
阿兄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模样,她满眼泪痕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英挺俊美的轮廓柔和了下了,视线里除了她再没有旁人。
“兄长怎会不喜欢珑月再喜欢不过。”
郗珣幽幽俯身,在小姑娘双眸圆瞪呆滞之时,冰凉的唇触碰上她光洁的前额。
点到即止的给了她一个青涩的吻。
他亲手养大的小孩儿。
他怎会不喜欢?
少年时总盼着拯救世间疾恶,后厌恶世间一切。
他唯独只喜欢她了。
而此时的另一边。
常府,藕绡馆——
以往这里风景是常府独树一帜,往那西厢房临窗而去,外便是一览无余的池林婉转,湖上簌簌飘着落叶。
有一丛府上大姑娘独爱的木兰,如今时节,有多洁白花瓣洒落在甬道小径上。
今日院中却是一副冷冷清清。
织珠为帘,兰室飘香。
常令婉躺在横榻上,面容青白交错,憔悴的厉害。
常令婉姣好光洁的皮下透着一股子青灰,昨日下午到今日,也足足一整日时间了,一整日未吃饭,腹中早已空空,饿的几乎吐酸水却也只能喝些汤水。
她仍是动不了嘴,连与人轻声说话时也疼的发颤。
一张嘴,两排牙都酸痛的紧,血腥味不断。
昨夜便想寻疾医来瞧,偏偏昨日老夫人从李氏院里出panpan来后便说是身子不舒坦,疾医都往老夫人屋中去守着了。
常令婉担忧着祖母的身子,派人问了几遭。她总不能叫疾医离了老夫人来给自己瞧,传往府中各处去白白叫她落了个不孝的罪名。
这般她便是一整日待在院子里,值到傍晚时候,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才回来。
朝她汇报起今晨起,府上的大事小事。
“府君至孝,为官这么些年今日还是头一回告假未去的,天一亮就去老夫人院子里侍疾去了。老夫人院里的静嬷嬷偷偷与奴婢说,老夫人今早当着府君的面便命婢女唤大夫人来她院子里侍疾,可大夫人一整日没来,只叫少夫人来,推脱说自己不舒坦。府君是一整日黑着一张脸,也不知谁得罪了他。老夫人院里如今人倒是多,二房夫人,两位少夫人都在一旁守着老夫人不知说了什么两句话不对母子竟吵了起来,老夫人嘴里骂骂咧咧骂着夫人,骂六姑娘呢!连府君都一道儿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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