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的气氛明显有些不一样。
准确地说,少了往日庄严肃穆的感觉,多了几分轻浮之意。
待云鲤出现后,来宝照旧挥了挥拂尘,尖着嗓子叫道:“皇上驾到——!”
按理来说,此时下方官员应该恭恭敬敬跪下,以额触地,趴伏着给她跪安才是,可今日也不知是怎的,来宝宣布完后,只有一半的官员老实叩头,还有一半人竟然站着,丝毫对皇权没有任何的恭敬之色!
云鲤表情不变,就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来宝怒声道:“几位大人这般,是想对皇上不敬么!”
叶青还没有回来,宰相之位悬空。户部尚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向前跨出半步,距离那宰相之位只有一寸距离。
他仰首看向高台,沉声道:“皇上上月曾拿出过一个账本,上面记载了云国国库的收支。臣阅读完后,回家沉思冥想,对此不免有些疑问。”
云鲤冲来宝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她低头看向户部尚书,微笑问道:“有何疑问?”
户部尚书拱手道:“皇上说,当初是卫璋敬献了精兵与利器,这才制服了胡国大军。后来,他又将全部身家充公,尽归国库所有——”他顿了顿,继续道:“臣自然对此壮举感到敬佩,但回家后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人不值得被您如此称赞。”
云鲤暗暗抠住龙椅的扶手,表情波澜不惊:“为何?”
户部尚书挺胸抬头,直视云鲤:“臣虽年迈,但记性不差。胡国使臣进献降书那日,卫璋明明说过,那些援兵是前朝余孽豢养的私兵,而那余孽,正是卫璋的养子!那日有敌国使臣在场,臣等不便细细盘问,可如今想来,此事理应好好调查一番才是!”
这是想说卫璋和前朝余孽有勾结,这种罪状打下去,他真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云鲤淡淡道:“卫掌印后来跟朕也提到过,是他识人不清,误养了前朝余孽。”
就这?
户部尚书不满,继续道:“至于将他的全部身家充归国库,老臣说句不好听的,卫璋为宦时,全国上下有多少巴结他的人给他送礼?这些钱财不就是搜刮得来的民脂民膏,如今归还国库,岂不是天经地义?”他冷笑一声,射影含沙:“可不能颠到了是非,倒让蛀虫装成了栋梁,蠢妇穿上了官袍啊!”
这句话,已经是很明显的在点云鲤了。
可她波澜不惊,仿佛根本没有听懂户部尚书言语中的深意,一双漆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就像看到了什么跳梁小丑一般。
户部尚书皱皱眉,他本欲给这女娃娃一个面子,让她自己羞愧退位即可。谁料,这女子竟蠢笨如斯,不仅听不懂他的话,还当众给自己难堪。
再忍下去,岂不枉为男儿!
他侧头给了同党一个眼神,几人对视之后,心中大义熊熊燃起,跨步从官员列中走出,昂首阔步,竟是要冲上高台,当着百官之面扯下云鲤的龙袍,给她验明正身了!
来宝立刻张开双臂,挡在众人面前。可他只是个小小少年,哪里敌得过这些老油条的力气。眼看着几人的手就要碰到皇上了,他大喊着:“护驾!护驾!”
金銮殿内,其他不知情的官员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事情为何发展到了这一步。而殿外,本应速速冲进大殿保护皇上的金甲卫却迟迟不动,好像聋了一般。
户部尚书微微一笑,笑容中深藏功与名。
自从郑仕泽那家伙说出皇上的秘密后,他就暗中联系了如今硕果仅存的两位皇子。奈何这些姓云的早早就被卫璋的余威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敢参与弑君夺位之争,本以为事情就此僵住,关键时刻,有一人挺身而出。
裕景侯徐啸。
他是前任大长公主的驸马,云沧帝的姐夫,当今云姓皇子们的姑父,虽说不姓云,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是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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