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庭院,卫璋怀里抱着还在呜呜哭泣的云鲤,遥遥望着对面那人。
怎么说呢,诡异的熟悉感,熟悉到应该可以确认身份的程度。
宴九依言把女儿送回来,可刚一落地,小姑娘就呜呜哭着奔向另一边。他看不见,也不知道对面站的是谁,只能无措地站在贺家的院子里,像二十年前一样。
像二十年前一样,他和婉清的事情被发现,贺夫人把女儿锁进房间,让家丁们拿大棒围住无措的他,直到打断他的腰椎,丢到暗巷自生自灭。
宴九本能地惧怕贺家,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本事的百戏人,但踏入这院子里,周围熟悉的风声和气息依然让他感到紧张和害怕。
而且,阿鲤在哭。
她在对着谁哭?又在哭什么?等会若是有人拿着棒子过来拦开他们父女,他要不要动手?但他打伤了贺府的人,阿鲤会不会不高兴?
他的表情太容易被人读懂了,卫璋哑然,不知道心中那天一般厉害的男子怎么会变成了今天这种谨小慎微的模样。
是的,在幼小的魏玉章心中,当年的宴九就像天一样,给了他新生的希望,还有复仇的能力。当初若是宴九愿意让自己跟着他一起走,也许今日他就不是只手遮天的卫璋,而是像周回一样,甘心做他的侍从。
卫璋下意识想上前,怀里的云鲤抵住他,哭哭啼啼:“不许去!”
好,不去。
卫璋只用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拄着黄云拐,然后托着她的屁股稳稳地抱在怀里,姿势跟抱孩子一样。
云鲤突然悬空,她抱住卫璋的脖子,难得起了些羞耻心,挣扎着想要下来。
“再动摔地上了。”卫璋抱着她掂了掂,状若无意地感慨:“来轶城之后重了不少啊。”
啊!
云鲤的泪花花还挂在眼角,听到这句话,又羞又气,泪珠子都缩回去了,两条腿又踢又踹:“放我下来!”
这声音传到宴九耳朵里,就是女儿被人绑了。
他耳朵一动,瞬间将那些犹豫和考虑抛之脑后,避开云鲤的方向,飞起一掌击出!
卫璋对这些招数是熟得不能再熟,尽管内力尽失,但也能轻巧避开。
云鲤晕头转向跟着转了几个圈,好不容易稳住视线,就看到宴九还想追着打,立刻喝住他:“干什么!住手!”
宴九急急收手,一脸的凌厉瞬间收起,又变回之前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嘴唇嚅嗫:“你、你没事吧……”
卫璋不忍直视地移开眼神。
很好,他总算知道云鲤身上偶尔冒出来的那股小狗气质随谁了,看她爹这幅不值钱的模样,就很像一条大狗。
当着主人的面老实温顺,背过身去却会朝外人露出獠牙。
云鲤真觉得宴九那样子又可怜又可恨,她揪着卫璋的胳膊:“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们回家去。”
卫璋看了一眼那孤独可怜又无助的大狗,就只一眼,怀里的小狗手上力气一重:“你不许看他!”
嘶!
卫璋被她掐的手臂上软肉一痛,他拍拍云鲤的屁股:“回家收拾你。”
回家后自然是舍不得收拾的。
一进房,云鲤转头就往卫璋怀里扑,一个劲往他身上拱。卫璋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把她头上的珠钗全部卸掉,以免她扎到了。
处理完那颗金贵的脑袋,他又怕外衣上的银丝纹路蹭的云鲤的脸不舒服,作势要脱下。
“不脱。”云鲤不让:“你今天这样穿好好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
她仰着脸,眼圈还有些红红的,吸着鼻子问:“我喜欢看你穿颜色亮一些的华贵衣裳,真好看。”
卫璋捏捏她的脸蛋:“不穿喜不喜欢呢?”
无耻!
云鲤环住卫璋劲瘦的腰身,热乎乎的小脸蛋在他脖子上贴来贴去,就像小奶狗一样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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