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富丽想不到这些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不可置信地骂道:&ldo;你和你妈都是疯子,疯子!&rdo;
周泽楠站起来,刚才盖子上的粥黏到手上,已经冷了,黏黏的不舒服:&ldo;不吃的话,我出去丢了。&rdo;
周泽楠整理好,擦了擦桌子,提着外卖盒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慢慢地合起来,把善富丽包裹在盒子一样的房间里。
善富丽躺在床上,恨意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剥离出来,她有些可悲地笑笑,不知道是替自己,还是为了什么。
周泽楠慢慢地走远了,习根生从另一间病房里走出来,远远地盯着他的背影。
习根生眼里是癫狂的滔天巨浪的恨意,他紧紧握紧了拳头。
他算是明白半小时前接到的那通电话,他还嘀咕老石给他打电话干嘛,他接起来,听见善富丽说:&ldo;你过来看看我吧,我送你份大礼。&rdo;
习根生走到门口,没有进去,他从医院狭窄的窗口望进去,善富丽枯萎地像只破败的残荷。
他收回目光,转过身,走了。
周泽楠站在洗漱台前,搓洗着手,把附着在手上黏腻的感觉洗掉。
大家都以为他不知道黎宗民死了,周语鹤没讲过,他也没问过。
这始于很多年前的一天,潮湿闷热的夏季午后,黑沉的天,暴雨即将来袭。
周泽楠刚上完课,打算回家。
人行道对面的绿灯没亮,摆书摊的人在收摊,他蹲下来。
摆摊的人笑着说,你慢慢看,喜欢的话挑一本。
青春期的他不爱和陌生人说话,沉闷地点头。
他看到一本深蓝色书封的笔记本,翻开,是一个人做的剪报。
剪报没有按日期来整理,他翻了几页,全是许多年间发生的重大案件,旁边留有案件分析。看得出来,这本剪报的制作者是个侦探迷。
周泽楠细细地翻,他翻到一页,停住了。
那上面粘贴着一九九五的新闻,图片上的人是他。
大雨快要来了,收摊的人整理好其它,在等着。
周泽楠说对不起,把书递了过去。
绿灯亮了,他顺着人潮走过去。
刚才他有些慌乱,可他还是看清了上面的一句话:黎氏男子畏罪自杀。
雨还没有落下来,云层担着,来往的人步履匆匆,着急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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