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戏谑的口哨声响,男人似是赞赏薄荷的胆识,却也没转身离开识相的滚开。
薄荷蹙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对上薄荷冷冽不善的眼神也没有闪躲,反而依然充满戏谑的道:“不仅美,还很有个性。”
薄荷敛眉,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英国人,嘴里说的竟然是非常流利的中文,虽然不如有力、西蒙他们这些外国人说的字正腔圆,但是相对于那些半撇子说中文的外国人来说,说的却是已经非常的好了。那就是说,他也是湛家人?
薄荷眯起双眸,似乎没再在意男人后面的这句调戏。在男人看来,实在诡异。因为,她刚刚眼里迸发的冷意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让他实在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女子能在如此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冷静,能发出让他内心也为之一振的冷漠眼神?但是,她隐藏的很好,那冷漠就像是突然小事件一般,他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出半分毫来。
就在男人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之时,薄荷却突然一笑,笑声冷冽且毫无温度,让男人立即低头看像坐在沙发里的她。
薄荷勾着唇角,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冷,只是那份儿不客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落在男人的眼里。
果然,对于薄荷这诡异的表情,男人显然有了疑惑:“你笑什么?”
薄荷挑眉,自然却冰冷的对上男人有些浅蓝的眼睛淡淡的道:“如果一凡知道他的表弟跑进他的卧室调戏他的妻子,你说他会怎么做?其实,我还是挺了解我丈夫的手段的,我常常自叹不如他来的狠呢。”
男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薄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他表弟?”
薄荷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整理自己洁白的婚纱,淡淡而不经意的道:“不难猜。虽然你怎么看都是个欧洲人,虽然你的中文够烂,可是你依然无法掩饰你混血儿的身份。怎么,还不滚?打算搅乱本夫人结婚的心情?”
男人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薄荷看着重新掩上的门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那一晚见二姑的时候,湛一凡曾说过,见到她的两个儿子有多远就躲多远,那个时候薄荷就在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值得湛一凡这样交代?
能进入湛家别墅,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能闯进他们卧室的人,只可能是湛家自己人。而自己没见过的湛家人似乎也只有二姑的两个儿子,虽然她还不知道刚刚那个是老大还是老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猜对了。
“小姑,姑父来啦,来啦。”醇儿推门跑进来,薄荷脸色一沉,瞪着醇儿问:“跑哪儿去了?”她竟然让小叔子给调戏了,这事儿靠谱吗?说出去谁信,她还怎么混?
醇儿一顿,似乎也终于发现自家姑姑的脸变臭了,搓手搓脚的走过来,按着薄荷的肩嘿嘿一笑:“小姑,你寂寞啦?哎呀,别生气嘛,刚刚安娜把我叫下去帮忙去了,真的。我绝对没打幌子。”说着还挥着小拳头在薄荷的肩上按摩式的锤了锤。
薄荷也知道自己是借题发挥,将怒火转移给了无辜的醇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醇儿还在自己肩上忙碌的拳头道:“我没生气。你姑父来了吗?还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醇儿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恍然而道:“对对,来,小姑你慢点儿。安娜,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安娜和另外两个女仆闻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先是礼貌的对薄荷弯腰问候:“少夫人。”
薄荷扯着自己的婚纱下摆,发现没有人帮忙,是真的难以转动那一大团的繁花。只能喘着气对安娜点了点头,微微笑道:“麻烦你们了,安娜。”
安娜领着人急忙走过来,在和醇儿一同的帮忙拉顺薄荷的婚纱裙摆。薄荷站了起来,醇儿扯着婚纱裙摆跟着一转,大团的繁花在身下和身后绽放。
“小姑,来,我们走吧。”醇儿扶着薄荷的胳膊灿烂一笑,薄荷想到洛以为,那天是她送她出嫁,今天是醇儿。薄荷心里一阵温暖,缓缓的朝着醇儿点了点头:“走吧。”
在三个女仆牵着婚纱大裙摆的情况下,五个人出了卧室,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醇儿的手,四个女仆也放下她的裙摆,站在后面望着她。
薄荷轻轻的拉提着前摆,独自向下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如果说,第一场婚礼,她带着紧张忐忑还有初嫁时微微兴奋的心情,那么这一次,她只是走向湛一凡。在舅舅、醇儿,还有近日赶来的舅妈和表嫂的祝福声和微笑中,再嫁给他一次。
旋转楼梯下,站着早已经守候的湛一凡。舅舅、婆婆、公公、舅妈他们也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出现。白色的婚纱,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如同繁花一般绽放的裙摆托着主人慢慢的降落而下。波浪大卷整整齐齐的散在背后,只从鬓角拉了两缕长发固定在脑后,配上粉嫩的淡妆,今天的薄荷典雅娴熟甜美的就像一个天使。那么冷清,高傲的女子,也能在这一天变成甜心,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反正薄荷自己看镜子里如此陌生不同风格的自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仙女一般美丽的薄荷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远远的湛一凡便已经望着她,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还有十梯的时候,薄荷便伸出自己的手,空中的遥遥相握,到终于相触到彼此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凉的小手,轻轻一带将她抱下了楼梯,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好美……”湛一凡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薄荷,毫不掩饰的赞赏。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因为舅舅他们还在这里,而她一向的原则都是关上门亲热可以,大庭广众的示爱,一定要含蓄低调。但是撞上湛一凡,似乎就没有低调过,包括昨天在剑桥绿茵球场的那一吻,包括之前的许许多多。
湛一凡瞧着薄荷那娇媚的模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向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摸摸她的脸,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外走去。从客厅到花园,一路上醇儿和安娜她们都在洒着花瓣,醇儿灿烂似阳光,舅舅和煦似春风,薄荷的心紧张却又平静,快乐却又幸福。
出了客厅,薄荷的脸上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
马车?|
俊美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花扎的马车,正对和玄关出来的阶梯。而跟在马车后面的,是没有扎花的几十辆马车,则全部又白色的马儿组成,实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婚车队伍,也是非常的壮观和醒目。
薄荷充满惊喜的看向湛一凡:“这……?”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只是牵着薄荷的手下了阶梯,然后在众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色的狐狸毛便从后围上薄荷的肩颈,瞬间温暖侵袭。
薄荷冲着湛一凡笑:“原来,你策划的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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