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你别哭啊。&rdo;这一回,霁寒萧没再骂他。
她半蹲下身子摸他的头:&ldo;现在是不大行,不过,若是等你到了十七八岁,你叔叔肯放你走了。那个时候,你还记得我的话,可以来白玉泽寻我。我师父是绝顶高手,这回叫我过去,肯定是想把我收成亲传弟子,到了那个时候,我长了本事,也闯出了些名堂,开宗立派之际,收一个小萝卜也不是难事。&rdo;
&ldo;你要开宗立派?&rdo;
这该是至今为止孩子听见过最宏大的志愿,他满脸的不敢置信。
&ldo;怎么,&rdo;霁寒萧轻一勾唇,&ldo;你也觉得女子不能开宗立派?&rdo;
&ldo;不是不是!&rdo;孩子连忙否认,小手都摆出重影,&ldo;我觉得你很厉害!&rdo;
&ldo;那当然,我可是要站在武林之巅的人!我也是纳闷儿了,凭什么从古至今,武林盟主都是男子,凭什么是他们教我做事?真有意思,一个个大男人屁事不干,抢着来教女人该怎么做女人。&rdo;霁寒萧神情里流露出几分不屑,&ldo;我倒是觉得,我做什么事情,什么就是女子该做的事情,毕竟我就是女子。&rdo;
孩子满眼泪光还没收回去,便目露崇拜开始跟着她笑。
他一吸鼻子:&ldo;对啊,你说得对,合该是这样的。&rdo;
霁寒萧被夸开心了:&ldo;你是个好苗子,姐姐喜欢你,等以后我有了宗派,便收你当长老吧,我们一起把山门发扬光大,流传千古。&rdo;
孩子睁着一双泪眼:&ldo;真的吗?&rdo;
&ldo;那还有假?我这个人啊,从不食言!&rdo;少女眉眼飞扬,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个小铃铛,&ldo;我也没什么信物可以留给你,不过不碍事。正巧前几日我在集市上买了个小玩意儿。喏,原想挂在刀柄上,但这玩意儿丁零当啷影响我挥刀,便取下来了。给你吧!等等……&rdo;
在孩子接下之前,霁寒萧猛盯了它几眼。
&ldo;好了,我记它的样子了。小萝卜,等你长大,拿着它来找我。到时候,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rdo;
孩子将铃铛紧握在手心,终于破涕为笑:&ldo;嗯!&rdo;
&ldo;那你可一定要记得我,我,我长大了就去找你,一长大,立马就去找你!&rdo;
霁寒萧轻笑,原先飒爽的气质里多了几分温柔:&ldo;好。&rdo;
室内烛火轻晃,那火苗只一点点,微弱又不起眼,连个灯罩也没有。但凡这风稍大一些就能把它吹没了。可它晃了几下又停住,顽强地不肯熄灭。
这时,我身边传来一声轻叹。
我一惊回身,看见气泡外边站了个人。
那人玉冠束发,青衣长袍,外袍上上边用同色丝线绣了八达晕纹样,衣摆处有浅金云水纹,走路时随风而动,是北萧掌门的服饰。我隔着薄膜细细辨认,许久才低呼一声。
来人是洛北。
若说我初入幻境看见的是少年洛北,恣意潇洒,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老屋里边是幼年洛北,常年受欺负、遇见什么都不敢吭声。那么在我身边,就是脱胎换骨,彻彻底底成了另一个人的高远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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