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事实上,我于你而言,也不过就是你师门里一个普通弟子,你是大师姐,你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好。你消失在乱石倾塌的山洞里,你离开这么久,怕是从来不曾想过我会担心,从来不曾想起过我。&rdo;
我下意识地反驳:&ldo;不是这样!&rdo;
即便我最初与苏妄交好另有目的,但人心不是石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我是真的将她当成了朋友。
月凉如水,冷光白纱一般铺满了整个院子,也盖在苏妄身上面上,将她与我隔开薄薄一层。
我心里着急,嘴上却更笨了:&ldo;苏妄,不是这样,我把你当朋友……&rdo;
她望我许久,轻笑一声:&ldo;岁鲤,你知道吗?司幽谷灭门,因在北萧,北萧掌门是我司幽谷仇敌,我从未将北萧当作自己的山门,这里不配。&rdo;
我心头一震:&ldo;你,你说……&rdo;
苏妄用最轻的声音说出最沉的话,她说得太突然,叫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ldo;按理来讲,话都说开了,我不该继续称你师姐,可你对我好,我喜欢你,我愿意这么叫。&rdo;她把玩着手中瓷杯,漫不经心道,&ldo;师姐,三年前你说要我陪你去中秋灯会,我嘴上没应你、表情不情愿,心里却很欢喜,也是期待过的。&rdo;
苏妄说得不多,可我听得出来,我叫她失望了。
&ldo;只是现在我不再期待什么中秋,也不想再看什么灯会了,我要为我的师门复仇。祠堂中的长明灯、八长老看管的弟子命牌,我都找到机会动过手脚了。听说这些东西牵扯着山门命脉,我很期待看到北萧山殒没的那天。这事儿本不该告诉你,但师姐既然说把我当朋友,那我想看看,是我们之间的情谊在你心里重要,还是这个山门在你心里更有分量。&rdo;
我心头巨震,一瞬间忆起从前,苏妄叛出山门、杀回北萧山,一把火把一切烧得干干净净……修真之人的年岁久长,真要算起来我重生也没多久,可那些记忆蒙了灰,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而那个迫我落下山崖的苏妄,也不是这辈子的人。
&ldo;这里面真的不是有什么误会吗?&rdo;
这句话问出来,我几乎是带上了祈求的语气。即便我已经下意识信了苏妄,但我实在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ldo;师姐,这事儿不存在误会。&rdo;
苏妄打断我,语气坚定却也微微发颤,像是带着浓浓恨意忍耐到了极致。
许久以后,她才借着叹息吐出一口气。
&ldo;师姐,杀我的刀,我递给你了,你要我死,一句话的事儿,都用不着你自己动手。&rdo;她将瓶子放在桌上,瓷瓶与木桌碰出一声脆响,夜里听着格外清晰。
苏妄抬眼:&ldo;师姐,选吧。&rdo;
第十二章师姐,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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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来到书阁,我昏昏沉沉、心不在焉,该要打理的藏书,整整半日也没动几本,甚至进来连门也没关。直到日头升到了正当中,一束阳光打向我,我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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