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则无鱼,道盟七宗也难免有阴暗的角落,神霄派有人与暗地与宋千山勾结,其余宗门中也有同样的情况,各家掌教知不知道,查不查,那都是关上门来的事了。但是在与截天教的谈判上,却必须光明磊落,不能落人口实。
公仪徵自是知道晏霄的言外之意,但此时此刻,他也不愿当着微生明棠的面说起自家门派的阴私,唯有苦笑地摸摸鼻子,似是而非地抱怨了一句:“这些碎片怎么来的……不都是你震碎的吗?”
微生明棠听了半晌,才道:“截天教那边有七煞,道盟这边可是公仪徵自家宗门,你们要站哪边?”
晏霄慢条斯理道:“自然是两边不站,我又不要凤凰冢。”
“只要能找到凤凰冢,引凤箫在谁手上,并不重要。”公仪徵说着一顿,“不过师门若有命令,我自然是会协助夺回截天教手中的碎片。”
“恐怕会有一场恶战。”微生明棠皱起眉头。
“所以……”晏霄屈指敲了敲桌面,“必须等涌灵花成熟,我才有一战之力。”
她可不要战到一半力竭,还要等人渡气,危险不说,也十分丢脸。
公仪徵看着她微皱的眉头,一下子便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禁有些遗憾……
他倒是挺喜欢这种渡气方式。
第二十六章
药园外,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盛装打扮的少女急匆匆地朝着灵气浓郁、仙草密布的药园跑去。
微生明蕤饭吃到一半,听仆人说公仪徵去了药园,当即扔下筷子要冲过来。但跑了两步,又折回房间换了一套新衣,仔细打扮了一番才过来。
以她对公仪徵的了解,他来药园总是会和微生明棠说上许久的话,不会那么容易跑掉。
微生明蕤激动得小脸通红,上次见到公仪徵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前些日子听说公仪徵陨落,她哭得险些晕死过去。迷迷糊糊醒转过来,又听到辟谣,说公仪徵死里逃生,她才喜极而泣。可是没等她高兴一会儿,又听丫鬟支支吾吾地说——公仪徵有一个道侣。
微生明蕤登时脸色惨白,如五雷轰顶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才是公仪徵的道侣。他们二人年龄相仿,公仪徵与她那个贱人哥哥又是至交好友,两家也是世交,还有那条祖训在,四大家族不与外人通婚,但公仪家与微生家通婚,似乎也没有违反这条祖训。
微生明蕤见过公仪徵几次,七八岁时便生出非他不嫁的决心,为了追上他的脚步,她也是一直努力修行着。虽然微生家畏于祖训,不让本家子弟去七大宗门拜师,但父亲也为她请了最好的师父在家中教导。师父说了,她资质虽然跟公仪徵完全无法相比,但在普通人里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比微生明棠好了几倍,多用点灵宝辅助,二十几岁也是结丹有望。
只是没想到公仪徵居然这么早便结了道侣,还领上门了!
微生明蕤又是激动又是心酸,只觉得有满肚子委屈和幽怨要向公仪徵倾诉,他怎么可以单方面撕毁她单方面的婚约!
而此刻的公仪徵对此一无所知,对于微生明蕤,他的印象皆来自于微生明棠的描述——刁蛮任性的妹妹。
微生明蕤闯进药园时,微生明棠和拾瑛正巧出去采集灵液,公仪徵便和晏霄在院中等着。公仪徵也算药园唯一的常客,熟门熟路地取了最好的茶叶,最烈的酒,慷他人之慨请晏霄赏味。
微生明蕤一眼便撞见温柔含笑的公仪徵,只是他的目光都在另一个人身上,他稳稳地斟上八分满的酒杯,温声说道:“这是明棠珍藏的猴儿酒,说是后山的猴子采集悬崖上的野果酿成,非常难得。”
“你不问自取,偷了他的酒,不怕他翻脸吗?”话虽这么说,晏霄还是拿起酒盏,小口品尝。
“他也是不问自取,偷了猴子的酒,我这是替猴子讨了个公道。”公仪徵自有他的道理。
晏霄哧笑一声:“真是个正人君子。”
“公仪哥哥!”被忽略冷落的微生明蕤红着眼眶喊了一声。
两人又岂会不知有人闯了进来,只不过晏霄觉得那是个修为低下的小孩,不值得分神,而公仪徵则是满心满眼装着晏霄,不愿因旁人的到来而打扰两人难得的温存。
然而微生明蕤开口了,他也不好充耳不闻了,当即抬起头看向微生明蕤,仿佛刚刚才发现她似的,微笑地点点头:“微生姑娘,好久不见,可是来寻找明棠,不巧他刚刚出去了。”
“我才不是来找他,我是来找你的!”微生明蕤忍着泪,眼睛红得像兔子,生得也是十分的娇俏可爱,尤其穿了一身精心搭配的衣裳,更像个小仙子似的。她本是自信满满地来见情敌,可是一见到晏霄,她气势便弱了一大截,晏霄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她便膝弯打颤。
晏霄的美,有一种媚而不妖的明艳,更有不怒自威的凌厉,她是经受住千摧百折的风中劲竹,幽夜蔷薇,又岂是养在温室的小花可以比拟的。
“公仪哥哥……”微生明蕤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含着十二分的委屈,“我之前还以为你遭遇不幸了,难过了好久,还好你平安归来。”
公仪徵温文有礼地回道:“有劳挂心了,不过是虚惊一场。”
晏霄懒懒地喝着酒,噙着笑看这两人谈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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