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轻笑:“好,我明白了。你这是在遣散长工呢?”
“长工每个月还能拿到工钱,管吃管住,可我一张毛票没见,还从身上扣肉养活你们一大家子!”
“我自个儿去找领导讨回公道。我倒是要瞧瞧你们夫妻俩,一个看不上家里孝顺爹娘的保姆媳妇,一个以第三者身份插足他人的婚姻,能在这个机械厂混下去不?”
“领导护着你们,我就找报社,相信他们更愿意批判某些心术不正的人,仗着剔除封建糟粕,实际上是为了满足私欲,嫌弃家里又老又丑的糟糠妻,娶个年轻漂亮的文工团女人。”
“别将爱情挂在嘴边,太恶心人了!”
“反正我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就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
“相信我,只要你被发回原籍,你口里爱你不能的媳妇,保管跟你离婚,扭头带着你娃嫁人!”
王显兵再一次被气得浑身肌肉紧绷,恨不能将这丑恶的毒妇给掐死。
他是农民出身,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实力,才攀爬到这个地位。
哪能允许别人将这一切给毁坏了?
他是没想到一个村妇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知道用报社作威胁,可他真得是不敢冒一点险。
王显兵深吸口气,黑沉着脸看向她:“你说话算话?只要我满足你的条件,你去跟所有人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确实不存在夫妻之实。你拿到丰厚的补偿,从此跟我家毫无瓜葛。”
朱芸笑着点头,“好说好说,有钱有房有保障,我是多看不开再给自己惹麻烦?”
王显兵想想也是,兔子逼急了还知道咬人呢。
朱芸现在没有男人,又不想回到老家被人欺负,只能留在这里。
等她跟所有人说明情况,与自己断绝关系,参加工作后就得有所顾忌。
估计这次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然被压迫七年的村妇,怎么能变了一个人似的?等事情解决了,她应该会老老实实过日子了。
回头再让嫂子们给她介绍个对象,朱芸才算从根部与王家撕扯开!
等人离开后,朱芸浑浑噩噩地睡过去,等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了,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高烧虽然退下去但是她浑身酸软无力,躺在床上还有一种眩晕感,身上不停地出汗,鼻息下都是一股酸臭味,肚子也不甘寂寞地开始打鼓。
她眸子一转,拿起桌子上的茶缸使劲地扔向木门上。
在夜晚这个突如其来的砰声,在隔音效果差的楼房中,像是在耳边敲大鼓,惊得隔壁的人连忙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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