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云再道:“就是他,绝不会错。”
凌霄看邓五搁下笔,长长叹息一声,便问:“我是个没眼色的,半点也瞧不出是谁。五叔画的是何人?”
邓五闭了闭眼,心口却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霄便转而听范齐道:“自家人也认不出?这不就是陈二爷么?”
夜色渐浓,九江城外的山中别院柴门紧闭。
有人打着灯笼上山,差点滑了一跤。他拿着灯笼一照,看石阶上布满了青苔。
他自言自语:“啧啧,多久没出门了,莫不是死在里头了?”
他努力嗅了嗅,又安下心来。
里头还隐约飘出酒香,而非尸臭。
他不由分说地翻墙而入,穿过院子,来到主屋前。
看屋里毫无动静,他扬声道:“二哥,是我,把兵器收一收。”
果不其然,他才说罢,就听屋子里头传来木棍、铁器落地的声音。
门打开,隐约可见一人的身影。
来客用灯笼照了照,只见那人的胡须和头发浓密,早已爬满脸,而里头传来浓重的酸臭味。这就是曾经风光一时的正气堂二当家,陈二。
可眼前这景象,谁能把他跟陈二联系在一块儿?
来客捂着鼻子问:“你既不出门,也不洗漱么?那你整这么些钱有何用?”
“屁用没有,光屯在家里看来着。”陈二并不邀请他进去,自行走了出来,道:“不必见人,就不必整那些虚活儿了。你怎么来了?”
来客道:“来跟你说一声。你那侄女晏月夕和邓五,还有沈劭已经查上洛青云了。我已经尽力去拦,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最后没拦住,你的事大约瞒不住了。”
陈二沉默片刻,才道:“辛苦你了,叫你替我盯着,就是知道月夕和沈劭不是等闲之辈,那韦禄却是个得寸进尺的主。”
“你确实猜对了,这确实是韦禄惹得祸,是他贪心不足,不懂收敛,给晏月夕抓住把柄,反将一军,只是可惜连累了你。”
陈二摇摇头,道:“命吧,兴许大哥泉下有知,本就不打算放过我们。抓到了不过一个死。我是不会过这东躲西藏的日子,死兴许也是个解脱。”
“啧啧,说的如此豪爽。”他嘀咕道,“死不过抹脖子,你若不会,我还能帮你,何须别人动手。”
陈二听了,反倒笑道:“你这人,就是嘴毒。真叫我死,你想必还舍不得。你帮我这许多,当年的救命之恩也算报了,你我两不相欠。你爱游山玩水,我不能拿此事拘着你,你走吧,不必再帮我。”
那人却不屑道:“谁说我帮你了?正气堂好吃好喝,我乐此不疲,你让我走,我还舍不得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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