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方才他们本要去凤凰楼,可半道上,张定安忽而收起了彬彬有礼的模样,径直对府吏令道,让他们打道回府。
凌霄只想将他赶紧带离正气堂,至于去哪里,她无所谓。
她不怕张定安对她如何,可进了屋看见眼前这副景象,凌霄又觉得这张定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心里头越发不快,看狱卒进来,便问:“张大人何在?”
却见狱卒从墙上摘下绳子,道:“识趣的自行坐下,让我捆了,免得你受苦头。”
“受苦头?”凌霄冷笑,“就凭你?”
那狱卒显然经验丰富,并不惧言语恐吓,只道:“我知道你功夫了得。可这里是扬州府衙,你敢轻举妄动,没有好果子吃。”
“笑话,我乖乖被捆了就有好果子吃了?”凌霄问,“我再问一遍,张定安何在?”
“本官在此。”张定安拂了拂衣摆,步入屋里来。
他显然也是头一回进刑房,满墙的刑具也叫他怔了怔。
不过只有一瞬,他又恢复了镇定。
“小姐不受缚也行,只是我有话要问,还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
“大人。”狱卒却低声道,“这晏小姐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偏还武功高强,大人还是将她绑上为妙。”
张定安嫌恶地看他一眼。
自己可是皇帝派来的特使,晏月夕何等身份,敢拿他如何?
他挥挥手,让狱卒下去。
凌霄见狱卒无奈退下,笑了笑,在主座上坐下,看着站在前头的张定安:“大人有什么话要问?”
张定安皱眉。
这架势,仿佛她是官府的,他才是犯人。
除了那张椅子,另一张是行刑椅,上头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他总不能坐那上面吧?
张定安有洁癖,不碰任何东西,只道:“晏小姐可认识海阳公主?”
凌霄心头一咯噔。
张定安这话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他请自己来,是为了盘问沈劭的事。
是自己露馅了还是月夕露馅了?
“什么公主?”凌霄一脸茫然。
“海阳公主。”
凌霄摇头:“不认识。”
张定安早料到如此,于是道:“三月二十五日,有人曾用海阳公主的印信在京师宝通行提了一万两银票,那人是不是小姐?”
三月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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