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姨的锅铲落在锅里,她擦了擦手,转身说:“小远!”
江寒远给她一个久违的拥抱,“好久不见了。”
“诶,我身上脏的!”何阿姨用干净的衣摆擦了擦他身上沾灰的地方,“快去坐着,我马上把饭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江寒远笑着点点头,往客厅走的时候心里很难过。
一晃七八年,何阿姨看起来老了许多,常年操劳比同龄人的岁月痕迹更加严重。
“顾泊舟,何阿姨老了很多。”江寒远说这话的时候怪委屈的,“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变老吗?”
“钱好像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钱能解决吧?”
“你想让何阿姨去整容?”顾泊舟玩笑道。
虽然不好笑,但江寒远成功被逗笑了。
在吃饭时,氛围很轻松,看得出来顾泊舟有多努力在装作乖孩子,每次顾泊舟的演技太过拙劣时,江寒远都笑得想喷饭。
顾泊舟索性不装了,只在何阿姨跟他说话时礼貌回应。
“小远,你和小舟是最近才联系上的吗?”何阿姨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回转。
江寒远说:“嗯,顾泊舟他最近刚刚回国。”
“小舟变化太大了,”何阿姨欣赏道,“刚才第一眼完全没有认出来。”
“谢谢何阿姨。”
“小舟,你可不可以答应阿姨一件事儿啊,”何阿姨惆怅道,“以后一直和小远做朋友,他真的很苦。”
“何阿姨,别这么说。”江寒远挠了挠额角,“有什么苦不苦的。”
顾泊舟看了看江寒远,端起碗接住何阿姨夹过来的菜,“我会一直和江寒远做好朋友。”
也许是心理作用,江寒远总感觉顾泊舟把“好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
何阿姨重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江寒远的碗里。
“小远,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江寒远的笑容渐渐消失,融化成一句,“谢谢何阿姨。”
顾泊舟观察到了江寒远的情绪变化,在何阿姨看不见的时候,轻抚了一下江寒远的背部。
江寒远说了句,“我去个卫生间。”
他走得很快,生怕谁发现他眼角抑制不住的泪水。
上一次哭,还是在知道许慧的死讯,这一次哭,却只是一句不轻不重的安慰。
别安慰我,别安慰我,我没事,谁都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可以扛过去。
江寒远常常在心里自我催眠,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一个金刚不坏的人,事实证明,再坚硬的盔甲都有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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