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庞低垂,浓密的睫毛掩着剔透的凤眸。“别用对付父皇的那一套来对付朕。”轻飘飘的一句,从他两瓣薄唇中吐出。卿柔枝心知被看破,咬牙:“那陛下希望柔枝如何?”是娇媚无骨,还是婉约如水?这家伙明明比她小上三岁,怎么比猴儿还精?作者有话说:嗯怎么不是甜甜的恋爱呢哈哈哈。祈祷一下男主不会发现女主假孕吧哈哈哈哈==、【25】褚妄要是知道她在心里,暗暗把他比作猴儿,定然大怒……想到这里她嘴角竟抿出一线笑,又飞快地抿去。怎么回事,最近在他面前,似乎有些过于放松了。褚妄看她一眼,不知为何勾唇笑了,意味深长道:“像昨夜就很好。”一句话便把她勾进那夜的回忆之中。他滚烫的手和唇舌,几乎将她全身都摸了个遍、嘬了个遍。卿柔枝的脸登时飞上红云——这小处男,竟能旁若无人地说这种话。卿柔枝红着脸,默默跪坐在他身畔。他的手极为自然地放了上来,捏着她的手指慢慢摩挲,眼睛依旧定在奏折之上。男人侧颜如玉,下颌与脖颈的弧度极其好看。谁知他猝然把脸一偏,跟她对上视线。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她不自在地别过眼去。一道阴影蓦地笼罩下来,她的唇角,被温软的东西轻轻一贴。惊得她骤然回眸。鬓边珍珠流苏步摇晃得厉害,打在白嫩的脸上,蓦地叫他忆起昨夜——她乌黑的发丝散乱在榻,像是勾人的妖。褚妄眸色微暗,只道:“别总是偷看朕。”这倒打一耙的本事除了他没别人了。卿柔枝眼睫一颤,有心想要回敬,倾身靠近道:“陛下,”她声音像是含了蜜糖,轻软甜媚。撑着上半身,轻轻吻在那两瓣形状姣好的薄唇上。很快主动权就被他夺走,用力吮吸着,吻着吻着,便被他按住肩膀,按倒在榻上。他从她唇一路亲到侧颈,咬着她的耳垂喑哑道:“朕想……”她推了推他,故意提醒:“陛下,三个月。”褚妄一顿,额头青筋猛地一跳。在她唇上泄愤似的狠咬一口,这才慢慢起身,卿柔枝捂住被咬疼的唇,一双媚眼带着点报复得逞的快意。那眼神勾魂,瞧得褚妄愈发胀痛,面上还是那副性冷淡的模样。他捏捏眉心,深吸一口气,继续批阅奏折。卿柔枝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也慢吞吞收拾起来,整理好了自己,这才跪坐在他身畔,慢慢替他研墨。二人一个处理政务,一个红袖添香,倒是有点岁月静好的模样。又处理完一本奏折,他道:“你就没有想问朕的?”男人除了眼睑发红,看不出一点被欲望侵蚀的痕迹。冷静克制到极端的地步。他做九皇子时,陛下给他动过选妃的念头,却被他回绝。只道手上沾血太多、罪孽太重,不愿耽误良家女子。当时京中还盛传他有隐疾的传言……昨夜她才知晓,他哪里是有隐疾,他好得很呢。卿柔枝想,自己确实能够引起他的性趣,也许是禁忌感带来的刺激。褚妄见她迟迟未应,不禁抬眸看来。却见她轻掩檀口,长睫垂下,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困了?”卿柔枝赧然,只道:“是臣妾无用。”褚妄道:“困了便坐过来。”卿柔枝有些困惑,见她不动,他却是执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
“陛下,这于礼不合……”褚妄却是个半点都不把体统规矩放在眼里的人,大掌按着她肩膀,让她身躯倒在他的膝盖上。取下那些硌人的发钗,任她乌黑的发丝散乱于他双膝,修长有力的大腿承接着她的重量。卿柔枝微微瞪大双眼。先帝是绝不会如他这般,作出这样的举动,就算是最受宠的董静婉,也不会得到他的如此亲近。先帝恪守礼法,精于权术,制衡后宫如同制衡朝局,分给她们的只有宠,而无爱。天家本就不能像寻常夫妻,有这枕膝而眠的闺房之趣。第一次被这般对待,卿柔枝难免有些僵硬。她从未被任何男人这样对待过,如今却在自己继子的膝上,被他一下一下拍打着肩膀,轻轻哄着入眠。一转脸,不意间挨碰到坚实紧绷。一瞬想起昨夜,他当着她的面脱去衣服,垒块分明的肌肉和……蓦地闭眼,呼吸微微急促。“睡吧。”男人声线低沉,含着淡淡的沙哑,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他指尖慢慢从她黑发中穿过,仿佛是在抚摸心爱的珍宝,柔情无限。也许是这段时间太过疲惫,卿柔枝竟然真的在这样温柔耐心的抚弄之中,感到一股浓重的倦意,慢慢合上眼睡去了。“柔枝,”恍惚间,她听见了一道声音。像是他,又像是少年时的他。额上,被轻轻一吻。后面他说了什么,模糊地听不清。卿母刘氏出身小门小户,但她眼光独到,一眼便相中了当时还是秀才的卿汝贤,嫁给他后为其生下二男二女。嫡长子早逝却是人人提起都要竖起大拇指的名将,嫡长女又是家喻户晓的懿德皇后,卿汝贤位至首辅,少不了她这个贤内助在内宅打点。刘氏这半生风光无限,一向是京中贵妇之首。今日她和卿佳雪一同进宫,探望继后。“是二姐求情,我们才能被放出来,”但凡进过诏狱那种地方就不敢再进一次,卿佳雪心有余悸。她打小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什么苦,进了那地狱一般的地方差点吓疯了去。“看来二姐还是念着我们的,还肯为我们求情,要是能把父亲和二哥都放出来,那就好了。”卿佳雪悻悻道,她与刘氏亲近,什么话都敢说,“我本来听闻,先帝旨意要殉了二姐,是陛下网开一面,念着往日里的救命之恩,才留下了二姐……陛下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嘀咕道,“却不知陛下生得什么模样?”“慎言,”刘氏瞪她一眼,这个庶女从小被她养在身边,与嫡女没有什么差别,却也真是毫无眼力,当今陛下也敢议论。那可是给他们卿家带来灭顶之灾的人!刘氏不知陛下为何准允她们入宫探望。毕竟直到今天,都没有继后被封为太后的旨意传出……柔枝是陛下的嫡母,无论如何,是有这一层名分在的。但不知为何她总感到一股不安,她这个二女儿,虽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却太不像卿家的人了,从小就是最打眼的那一个。她长姐是人人称颂贤德的元后,容貌也不过清秀,二姑娘的相貌,却过于妖冶,是最不适合生在书香世家的。她与卿汝贤从小就对她管教严苛,一举一动莫不符合氏族女子规范,长大一点,送她到长姐身边教养,就是希望她可以学到长姐的贤良柔顺。还为她聘请女工师父,把她教养成了一等一的大家闺秀,甚至为她谋划了与兰家的亲事,那个自幼便负盛名的兰二公子。可,还是出了大事!想到那夜,那几乎毁了卿家的一夜,卿母的脸上便现出一抹狠色,可慢慢地,又被哀愁所取代。如今新君御极,他们卿家全家的性命都握在那位新帝手中。卿汝贤身为首辅,早年弹劾九皇子滥用职权触犯国法,都叫先帝含糊了去,当着她的面,卿汝贤不知发过多少脾气,对九皇子的厌恶不加掩饰。可谁又能想到,皇位最终会落到这九皇子的手里?君臣间的恩怨,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不过,新帝下旨放了她们,还令她们进宫探望,瞧话里的意思,似是柔枝……生了重疾?“母亲。”卿佳雪忽然停下脚步。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刘氏亦是随之看去。她们经过的,正好是坤宁宫的白梅园,只见那高大的白梅树下,一个年轻男人在为女子裹上厚重的狐裘。细密柔软的毛领遮住女子的大半张脸,连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哪有这么冷……嗯……你手好凉……行了行了。”后面的话愈发含糊,不知是在哝哝絮语些什么,花枝掩映下,男人身材高大,玄黑色的袖口绣着龙纹,一只手精雕细琢,白皙修长,比那梅花枝还要好看。为她整理毛领,男子举止之间的细致认真,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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