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肘拄着桌子凑过来,媚眼如丝:“你既然放心不下我,那就带我同去喽。”
辛欢将他推回去:“你别闹!你说你要考研的,还为此推了那么多通告,那你还不留在家里好好温书!”
他玩味着她眼底那一缕融合着不舍和抗拒的眼神,便笑了:“只怕家里也不那么安静呢。”
他话里有话。
辛欢便没能忍住,梗了口气,问:“你又卖什么关子?辊”
和郁摊摊手:“正好青柠说要来北京出差一个月,她说想来这儿住。”
辛欢觉得心跳一停:“你答应她了?鹿”
“答应了啊。”他竟然仿佛事不关己般,轻描淡写地回答:“北京的房子是不好租,我虽然不待见她,可是她也好歹是自家亲戚,如果真在北京出了什么事儿,我良心也不安。反正你的房间会空出来,就让她暂住一段时间喽。”
他觑着她的神色,笑嘻嘻凑过来:“大不了,让她给你房租!那等你回来,还可以多赚一笔零花钱了。”
“我不缺那个零花钱!”
辛欢心里一股无名火腾地就窜起来,拍桌子起身。
和郁却更快,伸手捉住她手腕:“……你为什么,要这么不高兴呢?就是让她暂住一些日子,等你回来,我保证就让她走了。”
他竟然还这么为了骆青柠而缠磨!
辛欢就忍不住冷笑起来:“我原本还纳闷儿呢,怎么知道我搬到这儿来,骆青柠大小姐还没大马长枪地杀过来宣誓所有权;原来是早预备好了这一招啊。釜底抽薪?嗯哼,我看行!”
和郁穿着家居服,牙白色的亚麻衬衫映着浅金色的灯光,映出一片宛若羊脂白玉般的柔光。他就坐在这片如玉柔光里,无害地盯着她笑。
她便越发觉得气馁。总是这样,从小到大总是这般,她在他面前遇见针尖大点儿的小事儿都总是暴跳如雷,而他总是这般地气定神闲。
说到底,两人相处时,沉不住气的人其实一直都是她。
她便越觉狼狈,发狠地说:“好啊,住就住吧。房租我就不收了,你告儿她就算我这个当小姨的一点见面礼了。不过你好歹警告她,我房间里一切私人物品都不准她动;更别用我的床单被罩,我嫌她有味儿!”
她转身走向房间去,和郁却还不慌不忙跟了上来,平心静气地保证:“那你放心吧。床单被罩什么的,我都给她买好全新的了。都是按着她喜欢的颜色和牌子来的。”
那股子无名的怒气直串两肋!
辛欢旋脚跟儿转头瞪他,都气乐了:“好啊,你可真够体贴的啊!”
心底一直刺着的那件事便不由得冲上喉咙,不吐不快:“……果然有给人当未婚夫的自觉啊!骆青柠想要跟你订婚,真是太对了!”
她终于将这件事吼出来,和郁没惊讶,只是眯着眼凝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儿,无声笑着。
笑罢了还认真点头:“原来你都知道啦。”
他竟然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难道就没有别的了么?比如解释,比如这事儿都是白书怡他们的想法,跟他无关……之类的?
结果,神马都没有!
辛欢觉着自己的一颗心咕咚就沉到了井底,她当着他的面,死劲死劲地咬紧了嘴唇,才没让自己泄露出难过来。
她反倒深吸口气,朝着他明亮地一笑:“我不光知道了,我还要恭喜你们呢。想来她住进来这一个月,也相当于试婚了,哦?”
“嗯。”他再认真地点头:“我觉得这也挺好的。”
挺好你妈个头!——辛欢真想骂出来。
她生生地忍住,伸脚踹在和郁膝盖骨上,趁着他痛呼的工夫,高高抬头、挺直腰杆,故意翘起脚尖踩着猫步走回自己房间。
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混蛋,她不会在乎的,她绝对不会在乎的!
说不在乎,却哪里睡得着。
她顾不得北京八月烧烤般的热度,将被子裹在身上,滚来滚去,将自己变成个大虫子。
这一刻才明白,身上这种形于外的热,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反倒是心底那股子煎熬,无法抵抗。
她这是怎么了呢?怎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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