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饭的事,我要说的是……”
却不等辛欢说完,和郁便抢先说:“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聊。我先挂了,即刻出门,小姨将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来。一会儿见。”说完真的就挂断了电话!
辛欢瞪着电话,恼得也没半点办法。只得也赶紧出门,搜肠刮肚想哪里吃饭能安静,不引人注目。
和郁不方便坐地铁,结果坐保姆车一路狂塞,到了后海时还是晚了将近一个小时。走进辛欢说好的那个院子,正听见辛欢跟人家吵架。她操着流利的京片子,舌头尖儿像是抹了油蘸着蜜,一路流利地跟店主逗着闷子,一口一个“您”地讲道理。明明是在吵架,却听不出半个脏字来。
和郁便立在花架下笑起来,不慌不忙继续听着。
由此可见,她三年来已是成功地入乡随俗,自如地融入了京城的市井文化圈子里头去了。而且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对襟的绸褂,风度做派颇有几分儒雅意味。虽然也是据理力争,但是渐渐落了下风。他尴尬地错开视线,便一眼瞄见了立在花架下含笑的和郁。
买卖人都是好眼色,便急忙跟辛欢说:“您先歇会儿,我给您沏壶好茶,酽酽儿的。您润润嗓,咱慢慢再聊。”
说着一扭身朝和郁迎出来:“哟,客官您怎么在门外头站着呀。快里头请,怠慢您啦。”
和郁便笑:“临着海子边儿的座儿,不拘散座雅座,您帮我找一个。”
店主躬身应着:“没说儿。您先等等,我这就去掂对。”
服务员果然给辛欢用托盘端上盖碗香茶来,辛欢还没来得及喝,就也瞧见和郁了。辛欢将盖碗啪地往桌面上一墩,瞅着小伙计冷笑:“嘿,你们老板还真会见人下菜碟儿啊。我刚怎么说都不行,凭什么他一来就行了?”
和郁便笑着走过来:“方才,人家是怎么招你了?”
辛欢咬着银牙瞪着他,却没告诉他。
她当然不能说,她就是因为想要带他来个景色好、又能代表京城特色,还能安静的地方吃顿饭,所以打电话说尽好话,又紧赶慢赶一路踩着高跟鞋挤地铁飞奔过来,就为了能在这紧靠着海子边儿的院子里订个临窗的座儿。
原本一切都订得妥妥的了,结果早等他不来,晚等还不来。
而这家馆子因为生意实在太好,等座的人早在院子里坐了好几溜,于是人家就有个规矩,说座儿只等人半个小时,超过半个小时的话就必须腾地方给已经到齐的客人。
和郁来晚了,超过半个小时了,店主就请辛欢起身到边儿上等着去。辛欢这便火了。
辛欢更不能说,这三年来跟人谈生意,早学会了好说好商量,已经有许久没当面跟人这么吵过架了。结果今儿,全都破了功。
……这种种,全是因为他。
“没招我,我能跟他吵么?”她只胡乱敷衍过:“……反过来说,我跟他吵了就证明他有地儿招我了。”
和郁一笑坐下来,端起她没来得及喝的盖碗,自在地喝起来:“三年没见,小姨还是这么霸道。”
辛欢便也回以淡定一笑:“三年没见,大外甥你还是这么皮痒。”
说着话,老板捧着个拍立得相机过来,恭恭敬敬跟和郁说:“您方便跟我合个影不?回头我给挂那墙上。”
辛欢便紧张起身:“凭什么呀?”和郁这会儿明明戴着大墨镜呢。
店主便笑:“敝人好歹也是在皇城根儿开店的,还有几分识人的眼色。虽然这位并没报名号,可是敝人却也大致能认得出。”说着凑近和郁一笑:“和爷,赏个面儿吧。”
和郁大方起身跟店主合了影,还在照片上签了名。店主乐呵呵地去给安排座位。辛欢呲了呲牙:“哎哟,青花和月还真红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是八五后啊,竟然也能认得出你!”
和郁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入座,大笑说:“不管怎么说,终于捞着个座儿了,不是吗?”
辛欢咬了咬唇,点手招呼亲自给摆杯盘茶碟的店主:“老板,你能认得出水墨天华么?”
店主一愣:“什么?水磨豆花?哎哟对不住了,我们店里不卖这个。”
店主走去安排菜式,和郁盯着辛欢一脸的不甘,笑得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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