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是辛念压抑了十几年的控诉。
“……”
她这一番发泄,或许还是有一些用处。
辛建勇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放下手,冷笑道:“你说的有道理,你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就算是打你,也犯不着我来打。”
辛建勇又指着陈敏道:“你给我起来,别他妈的给老子哭哭啼啼,现在去把这些钱凑够一万块钱,用红包包起来,我得赶去见上头那位。”
陈敏被他拖起身,颤抖着双腿走进卧室。
辛念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方才鼓足全部的力气发泄了一通,此刻的她像是连呼吸都没有了一样。
陈敏忽然又出来,把辛浩洋从辛念身边抱起来,细声安慰,然后让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去玩游戏。
辛建勇在客厅中翻箱倒柜,烦躁地将里面的东西都扔出来,好不容找出一包还未抽完的烟,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然后拨通电话。
辛念竖起耳朵。
一通电话大约是打了半个小时。
她也终于差不多听明白了父亲口中的那句“就要去坐牢”是什么意思。
原是那个叫做铭远的地产开发商下面的一片楼盘在建造过程了发生了坍塌,十九个个工人被埋,其中十一个为重伤。一个月后,事故认定责任为施工方在工作过程中的偷工减料。
一层一层的推脱下来,责任落在辛建勇这个半大不大的包工头上。
说来,他也是倒霉。虽然平日在家中凶神恶煞,实际上确实个十足的“窝里横”,在外面可以称得上是唯唯诺诺。
要说油水,确实是得了些,但是关于人命的事儿,他却是一点都不敢沾。说来,铭远看上去虽是国内最顶尖的开发商,实际从根上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且此事若真要是细细究查,那便该是那个姓闻的老总去坐牢。但显然,目前的事故还无法深挖到那个地步,一口黑锅便扣在了辛建勇这个没钱没权的人身上。
总之,这牢不是他来坐,就是其他包工头坐。
全凭上头领导一句话的事儿。
家里实在是搜刮不出什么有钱的东西了。
就剩下辛念这个如花似玉的宝贝了。
在家里吃穿这么久,也该发挥一些价值了。
真相大白。
辛念的目光中充满了平静的绝望。
忽然,躺在地上的那个手机忽然沉默地亮起来。
辛念谨慎,将手机始终调制成静音状态,因此,各自忙碌着自己事情的辛建勇和陈敏都没有发觉,原来这个手机刚才并没有被摔坏,正在像是小精灵一样地发着光。
光线像是指引着某条逃出生天的路。
辛念渐渐冷静,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来电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又隐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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