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还沾染着沙哑的酥麻,辛念自然知道这是时易的声音,她舒服地转了个身,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哼了两声,没有回答。
“辛念,几天没见,胆子变大了是吧?”
时易淡淡地陈述道:“我跟你说话呢。”
熟悉的威胁感袭来,这从来都不是时易在她梦中温柔的样子。
辛念猛地睁开眼睛,“呀”了一声,“时易?”
时易似乎对于她的慢反应很不满意,“下来。”
“下来?”辛念傻乎乎地重复,“去哪儿?”
时易似乎是听出来她还没睡醒,轻轻叹口气,“拉开窗帘,往下看。”
“嗯?”
辛念忽然意识到什么,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温凉的地板上,唰地打开窗帘。
塘北街尚未苏醒。
只有时易一人站在街边。
他挺拔,呼出的白气驱散冰冷的空气。辛念穿着单薄的睡衣,却不感到外面寒凉,只是觉得时易的胸腔一定是热烈的。
辛念的半个身子都倾斜着,为了将他看得更清楚。
时易起初没有抬头,她便大着胆子眼睛都不眨。
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挺立的鼻梁,低垂的双眸,还有似笑非笑的笑意。
辛念的心脏怦怦跳。
她睁开眼睛,梦里的人竟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于是现实也变得似幻非真,她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或许是有感应,时易忽然抬起头。
辛念冲他挥手,露出一张笑脸。
时易喉结滚动,又重复了一遍,“下来。”
辛念也不说话,就是对着他点头。
时易放下手机,挂了电话。
辛念随便换了衣服,悄悄推开自己的房间门。
父母都还没醒,她踮着脚尖,佝偻着身体,轻轻地向外走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忽然,父亲的鼾声停止,辛念屏住呼吸,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父亲翻了个身,鼾声重新如雷。
她吸了一口气,拍拍胸脯,继续往门口走去。
辛念揣着钥匙,慢慢按动门把手,开了条逢,偷偷出去,将门关上。
没人发现。
她偷偷地对着空气比了个耶,然后跑着下去。
她“咣”地推开楼道的大门,飞奔而出,却在距离时易半米的地方突然刹车。
太急切了。
辛念终于感觉到了害羞,脸颊大约也泛红了,她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好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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