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整顿兵马,而我朝东郦洛水驻地的主将一职仍然空悬之事,一夕之间蔓延至各方各地、家家户户。
不管战事如何,所有人都紧紧盯上这个位置——兵权。
鹿白这阵子经历了太多的事,心绪难平,关上栖云宫的殿门谢客。
但每天总有源源不断的朝廷消息传进来。
比如陈家大公子奋勇自荐洛水主将一职,李家二公子向陛下递了数道谏言折子,沈家三郎……
都是想要抢到兵权,无一例外。
鹿白翻看着书房案牍上琼枝收集来的朝廷消息,看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景殃的动静。
她担心边疆的百姓,不希望一些无用之人前往洛水打仗。同时又替楚宁王府焦急,欲寻景殃好好问问,却又在出门时踌躇停下脚步。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突然很想见他。
但理智告诉她,景殃应该很忙。
他定然不会错过洛水的兵权的。
本就是属于楚宁景氏的东西,他绝对会夺回来。
鹿白心中愈发不安,再加上广南王像个刀剑一样悬在头顶,当晚她竟然做了个噩梦。
梦里,爹爹在泉下泣血哀鸣,西戎、东郦、皇帝、广南王、甚至是文武百官……所有人围着他,冷眼看着他堕入地下,冤尸无存。
她猛地坐起身,看着黑漆漆的卧房与月光透过窗棱洒进来的清辉,怔怔抹了下脸。
满脸,全是眼泪。
门外,墨竹正窝在小榻上守夜,呼哈呼哈睡得极香。殿内燃着淡淡的清花熏香,让人心神安定。
明明一切都跟以往一样,鹿白却紧紧抓着锦被,粉色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微微发起抖来。
她努力平复心情,伸长手臂去拿床榻柜上的茶水,却在碰到青瓷杯的时候,手掌没有拿稳,瓷杯骤然掉落在地板上。
“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墨竹深夜惊醒,急忙走过来打扫干净,给她盛了杯热水,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鹿白摇了摇头,心中的恐慌却愈发扩大,几乎要将她淹没。
最终,她没有忍住,抓住墨竹的手,说:
“墨竹,我有点害怕。”
墨竹拍了拍她:“郡主在怕什么?”
鹿白缓缓深呼吸,道:“东郦朝廷要发生动荡了。”
太子已死,她最亲的王叔竟是杀害太子的真凶。
看似剑拔弩张的楚宁景氏与皇家,实际上居然是剑与剑鞘的关系。
西戎缺乏过冬的物资,在边疆频频骚动、欺压百姓,不知何时就会侵犯进来。洛水兵权空悬,谁都想踏着别人的尸骨咬到这块肥肉。
山河几欲动荡,权力开始更迭。
有人永远落幕,也会有人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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