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军舰,我要看一下顺子。”
“好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少少能休息六个小时。”
林耀辉可怜兮兮,叶特这次通融了。醒来到现在,二十个小时有多,加上昨天,如果是昨天的话,铁人也会累。林耀辉是年近四十的老男人,不是铁人。
叶特庆幸上一次睡觉,一觉睡个对时,眼下不是不困,还能挺住。
货柜船跑没了影,最慢的r油轮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白天时间长有好处,被偷袭的可能性小了许多。林耀辉离开,叶特回到船桥。打开搜索雷达、气象雷达,手抓个热狗,就咖啡边吃边看。卡尔的游艇没什么异常,与到手的两条船汇合了。
吃饱喝足,叶特瞌睡来袭不敢坐不敢躺。想起关押在脚底的齐国强,又匆匆出门。
“怎么样,接受现实了吗?”
“我知道你没骗我。但是,我想问,我们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我也稀里糊涂。”
“呜……我想回家,我大半年没回家了。我答应我妈回老家过年的,我答应我女儿去三亚的……呜……我答应我老婆换新车……你、你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呜……”
“好消息?好消息是你和我是同胞,要不然……唉,看样子你还需要时间。”
“不、不,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感激你,你想说,要不然我跟那些鬼佬一样,被你赶走。是吗?不要赶我走,我会开船,我帮你开船,我还会修船,我航海三十年……”
“闭嘴!”
叶特烦透了,想挥拳打人。特意安排齐国强在有窗的舱室,以为他看见这么多,冷静这么久,应该接受自己的命运了。哪知这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哭哭啼啼像个老娘们,比顺子还不如。气得他要摔门走人,却被抱住一只脚。
“曹!”叶特怒了。拔出手枪,往空中一顿一拉,单手上膛,口中大吼:“齐国强!”
“到……”齐国强放开抱大腿的手,本能地报到。当兵时间长的人,很难抹去机械反应。齐国强从义务兵到志愿兵,在部队干了二十年。干的是潜艇兵,比任何兵种都机械。这是可取的优点,叶特的怒火一下子熄灭,打消了开枪震慑的粗暴念头。
“大点声,齐国强!”
“到!”
“立正,向前看,稍息。立正,向左转,齐步走,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立正,坐下,写出你的简历。国内海员中,凡你认识的,一个个写出姓名、籍贯、学历、职位。知道多少写多少,越详细越好。先写当过兵的,后写其他的,清楚了吗?”
“清楚了。”
“大点声,你是老娘们?回答,清楚了,长官!”
“清楚了,长官!”
“再大点声!”
“清楚了,长官!”
“很好。一小时后,我再来!”
放下纸笔和咖啡、热狗,叶特垂头丧气离开。他是来交朋友的,战术背心插着一瓶jackdaniels威士忌,最后掏出的是glock17。他厌倦了部队的清规戒律,反感条条框框。而眼下,如老叶所料,祭出部队一套,似乎是最佳选择。
“哈哈哈……”老叶在耳麦里大笑。
“二叔,你没睡?”叶特惊喜又担心。
“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正好听见你练兵。”老叶的声音精神多了,“长官?你们海陆没这个称呼吧?学哪支部队,米军还是果军?”
叶特气鼓鼓说:“我们部队二十四小时,分分钟要求守纪律、讲规矩。战时好说,平时太难做了。叫长官的部队,起码下班可以耍流氓……哎呀,二叔,我头快爆炸了,你有招别再废话!”
“问题不是解决了吗?”老叶平静地笑,“你要理解,越是年纪大的人,在以前的世界,他们的物质财富、精神财富,比年轻人多的多。所以,难以割舍,失落感特别大,显得特别脆弱。不说齐国强,我老人家是寻死的人了,一时间也接受不了。相比之下,年轻人没那么多羁绊,接受容易,以后你会发现这一点。但是,年纪大的人,一旦转过弯,将会全心全意为你服务,表现的比年轻人更加忠诚可靠。”
叶特在船桥里挥舞手枪,大叫说:“为什么是为我服务,不是为你?反正我是不干了的。一个人就这么难搞,还有那么多人不要我小命?早知道留下所有粉工,讲好价钱,给粉做事,多么简单写意?”
“我们讨论过,不必多费口舌。”老叶语重心长,“短时间整合这么多人,只有你和你的方式,才能做的到。并且,在这个未知时代、未知世界里,只有你和你的方式,才能带领我们,包括那些海员,生存下去。别想撂挑子,看看雷达吧,卡尔的游艇没动,显然也在整合,人家急着整合干什么呢?我的大侄儿。”
危险存在,某人必定挺身而出,老叶牢牢抓住便宜侄儿的软肋。
果然,叶特退膛插好手枪,趴雷达前叫骂:“我曹!狗东西贼心不死啊!二叔,电台还能连上吗?”老叶说:“嗯,听他怎么解释。电台没问题,这个时代的天空没有电子污染,功率够大,连个几千公里都没问题。”
两人同时打开电台,调试几下,卡尔的欧洲口音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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