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周一,言树苗该上学了。”他重新组织语言,开始表述最开始打电话的目的,“我去接他回家吧?”
赵榕那头沉默下来,但只有短暂的两秒。
有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遥遥的响起来,喊赵榕拿沐浴露,浴室里的用完了。
“你等一下。”赵榕低声交代。
言惊蛰还没来及应声,就听她把手机搁在桌面上,踩着拖鞋走开的脚步声。
等待的时间里,言惊蛰听到了言树苗的声音,赵榕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言树苗有些腼腆,说他该换内裤了。
小孩子声音很轻,隔着距离,听起来有些模糊,却让言惊蛰喉咙口一酸,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了上来。
——他发现这两天所有混乱的自我煎熬,还是敌不过身为父亲对孩子的爱。
仅仅分开两天而已,再听到言树苗说话,就像隔了二十年。
他想把言树苗接回来。
管什么亲不亲生,他只知道这是他亲手带大的小孩。
“妈妈给你买了,都洗好晾干了。”赵榕笑着回答,“先洗澡别冻着,等下给你拿。”
“好。”言树苗很有礼貌,“谢谢妈妈。”
“这两天跟叔叔和妈妈在一起,玩得开心吗?”赵榕突然又问。
“开心!”
“真乖。是不是暂时还不想回你爸爸那里?继续跟妈妈住一起好不好?妈妈都好久好久没有好好陪你了。”
言树苗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言惊蛰没听清,只听到他最后雀跃的一声“好”。
那边的手机再被拿起来,赵榕的态度与刚才截然一变,淡漠地询问言惊蛰:“听到了吗?”
言惊蛰坐在狭小的卧室里,望着租房里老旧的地板发愣。
“我以为那天该说的都跟你说明白了。我没打算以后不让你见孩子,但这才两天,你急什么?”
“有些话我不想说透,怕伤你自尊。而且小孩跟谁能得到更好的生活,我觉得根本不用多说。”
“言树苗自己都知道跟着谁才能玩的好,吃的好。”
“你给不了他好的条件,可他喊你这么多年爸爸,你起码别害他。”
赵榕的态度尖锐起来,每个字都像针,直往言惊蛰耳道里扎。
他觉得“害他”这话很刺耳,想反驳,但话到嘴边,言惊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脱口提出:“我想做个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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