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正好是个红灯,段从将车停下来,偏头望向他。
“我没沾手。”言惊蛰有点尴尬,这完全是他以前的旧习惯上了头,赶紧解释,“用糖皮捏着的。”
段从没看他捏在巧克力尾端的糖纸,黑沉沉的眼珠直视了会儿言惊蛰,他微微一耷眼,直接就着言惊蛰的手将巧克力咬走。
言惊蛰靠在座椅里的后背条件反射地挺了挺。
他连忙收回胳膊坐好,喉咙口紧缩缩的,将段从不小心咬到的指尖蜷进掌心里。
早高峰的大街车水马龙,转过几个红绿灯后,言惊蛰的心思一点点归拢回来,又开始紧张接下来的检查。
“其实我真的不用专门去看医生,”他试图劝说段从,“反正也……也没什么必要,也不怎么能用到。”
最后那句他说得很小声,噎在嗓子眼儿里一带而过。
段从不知道听没听清,他都懒得多说别的,只强调一句:“预约费用已经交了,很贵。”
言惊蛰果然陷入纠结当中,嘴巴张张合合地吭哧半天,虽然满脸愁容,却没再说拒绝的话。
费用很贵也不是段从忽悠他。
言惊蛰不了解韩野介绍的这位专家有多大的分量,还以为跟之前去医院的流程一样,只是提前抢好了专家门诊而已。
见段从的车越开越偏,最后驶进了一处雅致高档的别墅,他迷茫地朝外张望,才看见雕花院门上挂着一块金色牌匾,用隽秀的字体提示他:这里是一处私人诊所。
“在这里看医生吗?”言惊蛰跟着段从下车,下意识放轻声音。
虽然没见过这阵仗,但比起在大医院挤门诊,被门里门外的人都知道他来看什么问题,心理上还是轻松许多。
“嗯。”段从低声安抚他,“别怕。”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言惊蛰跟着段从一路走进去,确认预约信息、填病例这些该有的流程都有,只不过更简洁也更优雅,负责接待的与其说是护士,倒更像电视里那种精致得体的秘书。
她将二人引到布置成书房的问诊室,还很贴心地端来两杯茶。
专家本人更是如此,五十来岁的年纪,戴着细边眼镜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个文质彬彬的教授,大褂的前襟上别着枚胸针一样的工牌:曾侨。
“不好意思,刚去洗了个手。”
曾大夫气质十足却不摆架子,推门进来就笑呵呵地主动打招呼,还招呼赶紧起身的言惊蛰:“放轻松,坐。”
“曾老。”段从礼貌地点头问候。
“啊,我知道,小韩跟我说了。”曾大夫探询地看看他俩,“令尊晚会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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