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他之前受太子重用被调到锦州的事,也极可能是他这个六叔一手促成的。
萧嘉祥一想到自己不在永乐侯府的这段时日,萧博延以长辈之名不顾礼义廉耻,霸占他这个侄子的未婚妻,一股钻心的悔恨只一刹那便传遍四肢,令他难以保持冷静。
甄妍闭了下眼。
细雨一直在不停的下,夜色较之刚才明亮了一些,甄妍再睁开眼时,隐隐约约的看到萧嘉祥满脸的愤怒。
她张张嘴,可却发现无论她说什么话,做了便是做了,断没有临阵脱逃推卸责任的道理,遂朝萧博延轻声道:“六叔,我想和他说一句话,说完我便走。”
她若继续留在这,恐怕只会更加加深萧博延和萧嘉祥这对叔侄的矛盾。
萧博延颔首。
甄妍这才抬起眼看向萧嘉祥。
两人从小便认识,称为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之前走过的那么多风风雨雨,到头来却已这种方式结束,甄妍心里自然是很难受的,她压在舌根那句滚了很多遍的话,鼻头一酸羞惭的垂下头,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嘉祥,是,是我对不住你。”
说罢再没勇气看萧嘉祥一眼,转身的那一刹那,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甄妍头也没抬的跟在温茂身后上了马车。
萧博延一直看着马车离开才收回了目光,随即令暗卫跟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双手负后,不躲不避的看向萧嘉祥。
萧嘉祥心中的怒气也达到了顶点,他手抖的几乎握不住剑:“六叔,你明知道甄妍是我的未婚夫,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以甄妍的个性,他不认为是甄妍主动勾引的萧博延。
雨夜下,萧博延浑身湿透,冷毅的脸部轮廓显出几分陌生,哪怕到了今日这般不堪的田地,他依旧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容不迫:“你还记得早在几个月前我奉圣上之命去调查一宗侵吞赈灾粮的的事吗?”
萧嘉祥当然记得,彼时萧博延被太子暗杀险些丧命,还是他带人偷偷去接回的萧博延,思及此,萧嘉祥眯了下眼。
萧博延不知想到了什么冷锐的眉眼忽然舒展开,语气里带着丝往忆的意味:“我当时曾给你说过,我受伤性命垂危之际曾被一个路过的女子所救。”
萧博延说到这语气一顿:“那名救我的女子便是妍妍。”
萧嘉祥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低叫:“不,这不可能。”
萧博延脸上无波无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往事般目光虽盯着他,可心思仿佛也跟着甄妍坐的那辆马车飞走了,他轻声笑了下:“到了此刻我为什么还要骗你?”
尔后继续道:“当时天色太晚了,我没认出妍妍,只以为和那名女子只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不值得一提,但我私心里始终对那名救我的女子有愧,想要补偿她一二,便私下派了很多人去找,可那名女子却仿若石沉大海了般杳无音信,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恰逢妍妍来了永乐侯府给家里的长辈请安,隔着远远的距离,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我当时的表情和你现在一模一样,震惊的无以复加,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造化弄人,她的一言一行,音形样貌都告诉我这是真的,我知她是你未过门的未婚妻,纵然和我有过那一段露水姻缘,也不会和我产生更多的交集,于是,我认出她后没有立即找她确认,我暗暗压下心头对她那股不一样的情愫,只装不知想要成全你二人,可——”
萧博延说到此处,语气变的凝重:“我的心却告诉我它不允许。”
“之后每在府中见她一次后,我回到住所独处的时候发疯的想见她第二次,见了第二次,我仍不满足,想要见第三次,直到我日日见到她后,我又开始不满足和她只止步于此,我贪心的想要更多,我开始想要去碰触她,想要做她的丈夫,她的依靠,她的一切。”
萧博延此刻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愧色:“之后种种想必我不用说,你也知道了。祥哥,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萧嘉祥听着另一个男人对他未婚夫发疯发狂想占有的话,一颗心仿佛被利刃切成了两半,鲜血横流,痛不可当,握剑的手抖的厉害,破口怒骂:“你无耻。”
萧博延脸上那一刹那的愧疚转瞬消失不见。
小时候常年得不到家人回应,以致于缺失的那部分表达感情的方式,早已深入骨髓,令他心里哪怕再难堪,再痛苦,面上都不会表露出来,甚至可以说,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动作来表达此刻他心中的感情,萧博延能做的,会做的只有冷漠。
他抿紧唇缓声道:“你骂我也好,痛恨我也罢,我都可以忍,但对妍妍,此生我是不会放手的,等回去后我便和父亲说明此事,解除你们的婚约。”
萧嘉祥强压在胸腔内的怒气再也克制不住,他咬牙切齿的怒吼:“我不允,你凭什么说解除我和妍妍的婚约就解除?我不答应。”
萧博延负手而立,淡声道:“就凭我比你爱她。”
正暴怒的萧嘉祥瞳孔剧烈一缩,不可置信的朝后退了半步。
夜色下,萧博延身形不动可却仿若一头能窥到他心底的庞然大物,只听他缓声道:“祥哥,你扣心自问,当初你去甄家求娶妍妍的时候,当真是出于爱她而非私心吗?”
萧嘉祥被戳到了心底最不容旁人窥到的隐私,勃然大怒,提起剑朝萧博延胸口刺去:“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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