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立马搬来几把还算完整的椅子,萧博延撩袍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令温茂将人带过来。
不消片刻,几个做农户打扮的中年男子入内。
几人看着都很老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无措。
温茂展开手里握着的一副画像,沉声问几人:“你们可有见过此人?”
“没,没有。”其中一个农户眯着眼,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画像,摇了摇头。
其余几人面色各异,也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
温茂面色骤然一沉,拔高了音:“欺瞒朝廷命官可是要坐牢的,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到底见过画像上的人没有?”
几个农户都是附近庄子上的人,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哪见过这阵仗,登时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抖作一团,都没开口的意思。
温茂见状,朝院中暗卫沉喝一声。
暗卫立马进屋将其中一人拖出去摁在地上打板子。
只下,那人后背皮开肉绽,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剩余几个农户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抖若筛糠,其中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农户,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
“我,我说。”
萧博延眼神示意农户往下说。
那农户惧怕的吞咽了下口水:“两三年前我见过这个人,当时我在半山腰放羊,他问我庄子里有没有住过一个姓高的人,就是前几天全家被杀的那个高德,我见这人穿着不俗,像个有钱的,就想趁机敲讹他点银子花花,这人看破了我的伎俩,等我把他带到地方后暴打了我一顿,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这农户说完,痛哭流涕的以额触地痛哭叫嗷:“这位老爷,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嗷嗷待哺的幼儿,都等着我赡养,求老爷饶我一命吧。”
这农户话音方落,另一个年轻点的农户狠狠的拍他后背一巴掌:“休要胡说,当年你那是只敲诈他几两银吗?”
农户说完抬头激动的看向萧博延,“老爷,他在撒谎,当年他见这画像里的人是个外乡人,穿着不俗,出手阔绰,便起了歪心思,喊着我和他。”
这农户一指紧挨着他的年龄稍长的农户,“我们几个半夜悄悄潜进这高德家里。对高德,还有画像里的的男人下毒,想要把他们身上的银两占为己有,谁知道这画像里的男人异常警醒,识破了我们的伎俩,逮到我们几个人后非要杀了我们,最后还是高德不愿惹事替我们求情,我们几个才侥幸活了下来,也因为此事,我们哥几个欲图杀人的把柄也落在了这画像中的男人手上,自此以后,这男人便拿这件事时常要挟我们,要我们帮高德做地里的农活,若我们不帮,便把我们都抓去见官,我们哪敢不从?”
这农户说这话悲从心生,抹了把眼泪:“之后几年,这男人来找高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们哥几个心想总算能松口气了,再也不用替高德全家干农活了,结果前几日,高德全家一夜之间忽然被杀,我们哥几个得到风声,怕被高德连累,生怕也被人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东躲西藏了好几日,早饿的只剩下半条命了,真的不敢再隐瞒老爷,望老爷明察。”
这农户说罢,上半身如烂泥般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
剩余那几个农户感同身受般哭作一团。
萧博延沉喝一声:“你们最后见画像的男子是什么时候?”
其中一个农户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三,三个月前。”
说完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急声道:“这人要我们悄悄帮高德全家收拾行李搬家,可这高德在村子里住了七八年了,早有了感情不愿意走,草民去劝说高德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高德和这人吵架,训斥他惹了大麻烦,说什么满,满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现在举家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去?这画像里的人怒其不争,训斥高德胆小怕事,说让高德听从他安排便是。”
“后来两人没谈拢,这画像里的人走出屋子里,命我们哥几个背着高德偷偷在村子里散布高德不好的谣言,想利用村民逼走高德,这种事说起来多缺德啊,我们哥几个不乐意做,他便给了我们哥几个这个。”
农户从怀中掏出一枚发簪,双手举高呈给温茂:“说高德一家搬走后,让我们哥几个把这发簪给砸了拿去兑换银子,可保我们哥几个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温茂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发簪上竟有皇宫的印记,一愣,忙将这发簪递给萧博延。
萧博延接过仔细一看,果然是皇家御用之物。
农户颤抖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高德全家被杀之后,小的逃命还来不及,还哪敢拿着这烫手山芋去兑钱,老爷,我们哥几个知道的就这么多,今日全交代了,求老爷饶了我们哥几个一命,小的发誓,小的今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萧博延之前便怀疑周尚和宫里的人有联系,可却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枚发簪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测,可皇宫之中,除了圣上外,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多不胜数,到底是谁和周尚有密切联系呢?
思及此,萧博延一拂袖。
温茂和几个暗卫压着几个农户退了下去。
其中一名农户惊恐大叫:“你,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
“自然是见官。”温茂用剑鞘狠狠拍在农户后背上,那农户踉跄的朝前迈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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