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璃攸见她袖子都被血浸湿,眼泪又多了些,哽咽着道:“你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皮外伤不碍事。”红绡脸上勉强挤出笑来,朝她道:“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说着按住胳膊上的伤口正欲起身,却见卫璃攸仍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心中不禁有些担心,问她道:“郡主,可是伤到哪里?不方便起身?”
卫璃攸低下头不敢瞧她,嘴里嗫嚅道:“我腿软得有些起不来身”话一说完,只觉得自己羞得没脸见人。
“无妨,我扶郡主起来。”红绡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扶着她起身。卫璃攸想着对方受了伤还要照顾自己,越发觉得自己没用,心里难受得紧。
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走,恰遇上叶珅正击毙一名刺客。叶珅见她二人身上皆有血迹,皱眉问道:“可是受伤了?”
卫璃攸摇摇头:”那是红绡的血。“叶珅见曲红绡面无血色,手上鲜血淋漓,忙撕了一截袖子替她缠上伤口。又将她们护送至一处四周无人的假石后躲起来,言道:”我爹他们还困在里面,我得进去救他们。”说罢转身往回走。
曲红绡一路精神紧绷,勉强忍着伤痛,这时稍稍松懈,手臂上的疼痛变得无比清晰起来,不禁痛吟出声。她本已尽力克制声音,却不想还是被卫璃攸听到。
只见卫璃攸满脸惶急,连忙扶住她受伤的手臂欲卷开袖子去看,却被红绡拦住。红绡笑道:“皮外伤死不了人的,何况郡主又不是大夫,纵是给郡主瞧一眼,这伤口眼下也好不了,何必叫郡主再多看些血腥。”
此时她脸色惨白,看起来本就虚弱不堪。再无意提及这‘死’字,又引出卫璃攸不少泪水来。看着对方泪雨涟涟,曲红绡心里顿时软成一片,又不禁有些心疼,柔声笑道:“郡主何时这般爱哭,像个哭包似的,可惜我出门忘了带帕子,没法替郡主擦鼻涕。”
“谁要你擦鼻涕了!”卫璃攸抹了抹眼泪,轻轻嗔道。她晓得对方是故意打趣,好让自己不再伤心难过,便慢慢收起眼泪。
两人回想起刚才场景,仍不免心惊胆战。卫璃攸这时缓过心神,才想起方才的古怪事:“刚才那拿剑的刺客口口声声说只杀卫家人,想必是冲着王府而来的,可那黑衣人却无故救了我们,却是有些奇怪。”红绡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她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只是隐隐觉得,那黑衣人有些熟悉,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卫璃攸道:“那人虽救了我们性命,但终究是刺客。你又怎么会与他认识,定是你吓糊涂了。”
这时,侍卫已护着崟王与王妃往外逃去。几个手持刀剑的刺客也跟着围了上来,上前与之厮杀。
只见先前手持匕首的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身法迅猛,直扑向崟王。他反手执匕首往前一挥,只见挡在崟王面前的侍卫当即被划破喉咙倒了下去。那人丝毫不留余地,立刻又提腕向崟王胸口刺去。
“父王小心!”卫璃攸吓得脸色惨白,忍不住从假山后冒出头。
恰好独孤羽及时赶到,足下撩起地上一柄长剑,用手接住,横剑将匕首截住。他刚封住对方攻势,立马上前一步,以肘击其黑衣人腰侧。他力道刚猛,硬是将那黑衣刺客击出丈余远。那刺客自知不敌,转身越墙而走。
不久,行刺的刺客已被赶来的护卫军击杀大半,尚有被生擒者亦纷纷自戕而亡,未留下一个活口。藏在暗处放箭的刺客亦被击杀,另有一些自知身份暴露,已各自逃走。
经过半夜厮杀,一场血雨腥风终见尾声。
百里亮脚踩着满地血迹,负手而立。他目光冷冷扫过地上躺成一排的刺客尸体,对身后的护卫亲兵厉声道;“这些刺客能潜伏在王府中,甚至混进府中护卫里,不叫人察觉,显然是部署已久。就方才情形来看,埋伏在府中刺客绝不止这些,给我彻底搜查,务必捉到活口!”
话说家宴这日,府中大部分下人都被调去了秋园,但每间院子仍须留下一到两个人看守。柳沐烟尚在病中修养,自然留在了栖云阁里。白芷担心她无人照顾,便主动留下来看门。
当日柳沐烟早早就睡下休息,白芷一人无事,便去到前院里小坐着,发呆赏月。本以为这一夜就该如此安安静静地过去了,哪知门外忽传来吵嚷声。白芷有些好奇地打开大门,往外探头张望。只见远处灯火通明,似有一队侍卫正举着火把到处巡视。
白芷微微有些惊讶,忽觉背后凉飕飕地刮过一阵冷风,心里瘆得慌,赶忙将门阖上。她琢磨着怕是有大事发生,快步跑去柳沐烟房里,想要知会她一声。
刚推开房门,身后的房门猛然被人阖上。转眼,整个人被人锁住手脚,用力按在门上,又被人捂住了嘴巴。白芷感到脖子上冰冰凉凉的,不知贴着什么东西。低下眼睛一瞧,竟有把匕首贴在颈间。
那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瞧着她。他眼里布满血丝,看上去甚是疲惫。
白芷登时吓得浑身发抖,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的刺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时又转念想起了柳沐烟的安危,心中不由万分焦急。心想,沐烟姑娘原本卧病在床,该不会已遭这刺客毒手?
这般想着,不禁红了眼眶,眼泪便哗哗地往下掉,又不知死活地落在那黑衣刺客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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