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宁点头,“当劳动标兵的时候来过一次。”
但是那时候四平农场还没有改造的人,也不像现在这么警惕外人。
刘宝志嘿嘿笑了声,“我们搜山跟附近都打好招呼了,不怕有事儿。”
三熊附和着点头,咽咽口水,“要是我们在这儿逮着野猪,山属于他们,野猪大半都得留下了。”
申宁弯腰看着地上的脚印,有些湿润,土还是松软的。
她伸手随意摸了一下,便抬头指向西北边的方向,“在那边。”
三熊瞠目结舌,但也不意外,“牛哇申姐!”
能凭借一个脚印就看出野猪的方向,这个眼力,都是几十年老猎户也许会有的。
申宁没理会,其实她也不是根据脚印判断出来的。
她依靠的是灵敏的嗅觉。
整片树林里,西北方向的野猪体味最重。
他们快速往西北方向走去,远远地,还没见到野猪,先见到了两个人。
两个人手里拿着斧头,年轻的二十来岁,年老的已经头发花白,正坐在砍断的树桩上休息。
见到申宁几人,他们慌张站了起来。
三熊小声凑到申宁耳边,“是农场改造的人。”
没听到申宁回答,他疑惑转头,就发现了她正怔怔望着两个人发呆。
申宁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由得歪了歪头。
这个人——好像爷爷?
老人身量高,身姿清瘦,即使落到这个境地,脊背也是挺直的,没有一丝一毫佝偻。
他看着六十来岁的面貌,但眼神依旧清澈,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气质斯文儒雅,很像另一个人。
谢温时。
申宁回忆着十几年前的谢爷爷,穿一身整洁的长衫,常常坐在老红木的桌子前,练字、画画,那时的他还很年轻。
可是眼前的人截然不同,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写满沧桑的疲惫感。
他到底是不是谢爷爷?
申宁观察着老人没有开口,年轻的那个伐木的心情渐渐忐忑起来,毕竟,农场里的人谁都能踩一脚。
这几个人看着就凶,又正巧看到他们休息,把他们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的。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落水狗会被人痛打。
谢爷爷本来是慌了一下的,却发现对面那个姑娘歪着头,看他的眼光好奇又疑惑,倒是没有恶意。
他想说话,一张嘴先咳了两声,手掩在嘴边。
旁边的年轻人一急,“老谢你没事吧?”
他急忙扶住谢爷爷,看几人的目光更加警惕,却还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们是农场派来伐木的,干了几小时刚休息一下,不是故意偷懒的。”
刘宝志挥挥手,不在意地道:“你们继续。”
他回头看向申宁,谄媚笑道:“咱继续往前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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