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两国使者来访,云裳知晓他们的目的,便躲得远远地,连着几日,连清心殿都不曾出过,仓觉青肃倒是再也没有送过帖子来。浅音说,那日仓觉青肃兴致勃勃地在宫门口等着,却等来了王公子的时候,脸色十分的不好。云裳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云裳便一直在想仓觉青肃究竟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宁浅他们一直监视着公主府,仓觉青肃不仅派了人去看过华镜,自己也亲自去了两次,似乎还安抚华镜说等这次的事情稍稍平息了一些,他会向宁帝求亲。
云裳眯了眯眼,一面安抚着华镜,一面却想要勾搭自己么?恐怕靖王的外出也被他算计进去了吧,不然不可能那么凑巧,靖王刚刚离开皇城,他的帖子便送了过来,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
“公主,该掌灯了,公主先梳洗熟悉准备歇着吧。”琴依走了进来,微微笑着帮云裳取下了珠钗。
云裳点了点头,进了净房,七日了,靖王离开皇城已经七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那日王尽颜说的是日,如今七日未归,恐怕事情也有些棘手。
云裳泡在浴桶之中,心中盘算着这几日皇城中的动静,仓觉青肃倒是个不安宁的,悄悄的拜访过宁国好些大臣,其中最让云裳注意的,便是顺庆王府的郡王爷,宁叶。云裳记得,宁浅和靖王都曾经对那宁叶起了疑,只是除了宁叶隐藏了他会武功的事情,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一个闲散王爷的纨绔儿子,却让仓觉青肃私下见了三次,实在是有些太过碍眼了呢。
夏国七王爷倒是没什么动静,每日都在呆在驿馆中,除了大夫,倒是没有什么人上过门,也没见他出来过。
丞相府……云裳皱了皱眉,那日回宫之后,虽然宁帝并未下旨,皇后却也几乎没怎么出现过,每日便闭门呆在栖梧宫中,后宫嫔妃每日的请安也免了,华镜更是一直呆在公主府休养。只是出了这些事情,丞相府却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似乎与他们没有一丝关系一般。
云裳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披上中衣,走出了净房,琴依连忙拿来白色帕子帮云裳将湿发包裹了起来,细细地擦着。
窗户突然被撞了开来,进来一个红色身影,云裳一惊,拉着琴依闪开了一段距离,目光冷冷地望着那红色身影,待那人抬起头来,云裳才发现,竟然是王尽欢。
云裳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王公子,这可是皇宫,是本公主的寝殿,岂是你想来便来的地方?”
王尽欢似乎有些急,不停地喘着气,半晌才道,“公主,王爷受伤了。”
云裳一愣,自然知道,王尽欢口中的王爷是靖王,心中泛起一抹不安,也顾不得其他,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王尽欢费尽力气才躲过了宫中的守卫,闯了进来,还有些气喘,“王爷前些日子出皇城去办事了,本来说好最多五日,可是五日过了还未回来,我有些担心,便去寻他,刚出了城便瞧见侍卫护送他回来了,只是伤得有些重,现下还昏迷着。”
云裳一惊,靖王的武功她自然是知晓的,什么人竟然能够将靖王伤得如此重?琴依已经给云裳拿过了外衣穿了起来,云裳也顾不得自己头发还披散着,便连忙拉了王尽欢又悄无声息地出了宫,直奔着靖王府而去。
到了靖王府,云裳便被王尽欢带着到了靖王的屋中,靖王的屋中站着好几个人,有靖王府的管家,有王顺,还有几个人是云裳未曾见过的。
“王爷怎样了?”王尽欢刚踏进屋中,便连忙问道。
王顺沉着脸,半晌才道,“方才找大夫看了,伤虽然看起来有些严重,却没有伤及要害,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说着才瞧见了站在一旁的云裳,愣了愣,才又道,“只是因为王爷受了伤却没有及时的治疗,所以有些发炎了,只怕待会儿还得发热。”
云裳走上前,想要掀开被子瞧瞧靖王的伤势,却被人拦住了,云裳抬起头,便瞧见一个冷着脸的年轻人皱着眉头望着她,王尽欢连忙道,“冷俊,这是云裳公主,也是未来的靖王妃,不得无礼。”
那被叫做冷俊的年轻人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让了开去,云裳掀开被子,便瞧见靖王的腹部被绑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云裳皱了皱眉,这个位置,倒是十分凶险呢。
王尽欢看云裳的神色,便轻咳了一声道,“王爷出了事,这个消息不能放出去,以免出现什么乱子,一切等王爷醒来之后再从长计议吧,我们先去书房商议一下事情,王爷离开皇城这么多日,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少,我们去讨论下如今要怎么应对吧。”说完,便转过头来望向云裳道,“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这照顾人的事情是不太做得来的,这靖王府中又是连个丫鬟都没有的,靖王与公主已经赐了婚,再叫其他人来照料又有些不合适了,公主,这儿便交给你了,外面有侍从,公主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
云裳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王尽欢便当她应了,拉着一众人离开了屋子。
云裳坐在床边望着床上躺着的人,许是因为受伤发热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红,眉头却皱的紧紧的,倒是与平时瞧见的那样冷漠的模样不太一样,云裳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靖王,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样虚弱的靖王,真让人无法习惯。
云裳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云裳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才瞧见门口站着两个侍从,“去帮我打盆热水来吧。”
侍从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送来了一盆热水。云裳拧起帕子,放在靖王的额头上敷了敷,待帕子冷了便又重新换了帕子,折腾了半晚上,热倒是退了下来,云裳这才放下心来,靠在床边便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眼珠子动了动,转到了床边的女子身上的时候,眸光微微亮了亮,见她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又皱了皱眉,想要坐起身来,却扯到了腹部的伤口,跌倒在床上。
这一番动静便惊醒了床边的女子,云裳睁开眼来,便瞧见靖王脸上捂着伤口,眉头微蹙,云裳这才响起来昨儿个发生了些什么,便站起身来道,“怎么了?可是扯到了伤口?我去叫大夫来瞧瞧吧。”说着便要往门外走去。
手却被人抓住了,云裳一愣,转过头去望向床上的人。
靖王摇了摇头,“没事,你怎么在这儿?昨儿个照顾了我一宿?”声音沙哑,让靖王忍不住一愣。
云裳又坐了下来,想要抽出被靖王抓住的手,却没有抽出来,云裳愣了愣,念着靖王身上的伤,也没有强求,“昨儿个王公子闯进我的寝殿,说你受伤了,我便过来瞧瞧,你感觉如何?伤口可还痛?”
靖王点了点头,“我房间旁边有间客房,我瞧着你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你去那边睡一会儿吧。”
“倒也不怎么困,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怎么弄得一身伤的回来?”云裳帮靖王掖了掖被角,靖王愣了愣,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
“有人想要引我出皇城,我在附近的一个城中有一小部分隐在暗处的势力,却不知晓怎么被人发现了,前几日让人给一锅端了,我去处理,却被人困住了。”靖王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
云裳眯了眯眼,“你刚出皇城,我都还未收到消息,仓觉青肃便给我下了帖子,邀请我做向导,带他游皇城,此事,可与他有关系?”
“哦?”靖王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暗芒,“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只怕他也是知晓一些内情的,想必是在皇城在舒适了,很快,他便会自顾不暇了,本王倒要看看,到时候他还怎么算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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