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主不必多礼。请坐。”
陈建心里虽然极不待见此人,却还是做出微笑样子说道。
“多谢大人赐座。”
范永斗连忙搭着半个屁股坐了下去。
“范家主,听乔家主所言,你有一项营生想要与本官单独商谈。到底是何营生,你现在可以说了。”陈建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既然陈大人问起,在下也就直言不讳。从上个月大人的安东商务会馆揭幕以来,大人虎山口工场需要采购的物料名单已经基本传遍整个大明天下。在下由此知道大人那里居然在敞开收购各种废盐。”范永斗徐徐说道。
“没错,虎山口工场确实在以6厘银1斤的固定价格敞开收购各种‘废盐’。本官知道山西运城多盐湖。范家主如果只是想给虎山口提供‘废盐’,其实大可不必面见本官,直接将‘废盐’运去安东卫虎山口即可。本官一直都庄严承诺,不管是哪个客商运送‘废盐’至虎山口,也不管他送到的的‘废盐’数量有多少,虎山口都立即全付现银进行收购。”陈建不动声色地说道。
说话之时陈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喜悦。因为山西运城盐湖区域出产的能食用的盐肯定不会外运,而不能食用的‘废盐’里面硫酸钠含量至少都在百分之十五以上。
虽然已经有乔家为虎山口提供运城‘废盐’,并且数量还会越来越大,但是陈建并不介意多多收购。
不说别的,他只是经过简单手段从运城‘废盐’中提取出少少数量的净盐,其价值就足够他敞开收购更多‘废盐’。
而由此白赚到的硫酸钠将为他带来足够的氢氧化钠、碳酸钠、碳酸氢钠。
陈建以为范永斗也是要为虎山口提供运城‘废盐’,他来面见他只是出于商人的谨慎小心而想求得一个确信。
但出乎陈建意料的是,范永斗竟然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不是他的全部意思。
“陈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虽然确实想为虎山口提供某种废盐,但在下却又认为,这种废盐可能未必就是真正的废盐。”范永斗说了一段绕口令式的话。
“不是真正的废盐?那就是可以食用的盐了?这样的盐海边大把都是。而且你只要能够得到官府允许,就大可就近销售,不必费劲巴拉地运送到虎山口卖个低价。那么你要面见本官的真正意思到底是?”
陈建一时听不明白范永斗话语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有点疑惑地说道。
“好教陈大人知道,前些时日在下从乔广云手中买到了两斤发酵粉和两斤味精。”范永斗眼神一闪,说起了似乎不相关的话题。
陈建知道范永斗这样的商场老狐狸不会无的放矢,说的又是虎山口的超级暴利产品发酵粉和味精,就没有插言,只静静地等待范永斗继续述说。
“在下看到发酵粉的性状以及体验到它的功效,就忽然想起一事:在下行商蒙古之时,曾在蒙古察哈尔部的查干诺尔地区见过一些天然盐湖,湖边自然晒出的盐的性状就类似于大人虎山口所出的发酵粉”
范永斗接下来果然讲出了一番大出陈建意表的话语。
陈建耳中刚一听到‘查干诺尔’四个字,神色就禁不住微微变化,心脏也按捺不住地剧烈跳动了好几下。
‘查干诺尔’四个字可是代表着数以千万吨计的天然碱(主要成分碳酸钠)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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