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一个时辰,门房报说。青山书院山长、清明书生田清明求见老王爷。
幸亏张槐今天没出门,周菡便急忙派人去告诉了公公。
张槐闻报,亲自迎了出去,让至二层仪门内上房待茶。
他抱歉地笑道:“没想到夫子亲自来了。远途劳顿不说。又耽误书院大事。我心里不安的很。”
田夫子喝了一口茶,轻笑道:“无妨。此事与老王爷无关。老朽再不来,怕是儿子要没了。自然要来的。”
张槐便怔住。
田夫子叹口气,起身郑重拜道:“请老王爷见谅!还请王爷看在遥儿年轻不知世事的份上。原谅他这次糊涂行径。再容老朽几日空闲,定会将此事处置妥当。”
张槐连道“不敢当”,起身扶住他。重新坐下。
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想起昨晚郑氏说的话。不敢做出任何承诺,为难道:“我张家小辈皆受夫子教导,自然相信夫子。若不然,也不会觉得此事蹊跷,立即派人给夫子送信了。可如今看来,田大人身世却是另外一回事,也不重要了——他另有想法呢。”
田夫子目光骤然紧缩。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才道:“请王爷放心,老朽自会教导他。”
张槐神情依旧很勉强,斟酌言辞道:“听王妃说,昨日田翰林来过,已经陈述了他的意思……”
田夫子神情更冷,面容仿佛刀刻一般肃然,坚定地说道“老朽有一言,请老王爷深思:张家乃是从大风浪中闯出来的,王爷当比任何人都明白,世事变幻,人也在逆境中成长,历经挫折的人在未来岁月里才会更坚定。老王爷何不看遥儿经此一事后的表现?”
这话终于让张槐动容,微微点头道:“请夫子放心,我们夫妻自当尽力。”
田夫子这才松了口气,又道:“老朽本当将实情相告王爷才对。然往事话长,其间曲直一言难尽,何况也理不清;再者,老朽惭愧的很,家丑不可外扬,也羞于在王爷面前启齿,又怕污了王爷耳目。但老朽有一言可告诉王爷:那人不是遥儿亲娘!”
张槐听了这话就吃惊了。
然田夫子这样说,由不得他不信。
以田夫子的为人,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为他了,张槐不便追问,又不好安慰,只能劝他莫要心焦。
说话间,田夫子就要告辞,说要去找田遥。
张槐挽留道:“虽然夫子来京,应该去儿子那里,但也该容我等略尽心意。不如晚上过来住。”
田夫子含笑道:“等事情了了,自然会来王府叨扰。”
说完,就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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