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迟破天荒地开口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声音冷冽,似乎是想让人清醒清醒。
姜予茫然地看向他,他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她脑子虚虚晃晃,眨了好几下都未能辨出眼前的人。
她不确定的问:“小叔?”之后又笑了笑,“除了你,还会有谁啊?”
一句话,像是盆凉水将宁栖迟心头冒出的几乎可忽视,而又深刻到底的火浇的一干二净。
是,在宁家,除了宁悸会主动找她以外,还有谁关心过她?
宁栖迟扣在她手臂处的指节紧了紧,心里涌现出一股无法忽视的酸胀感,细细密密的渗透到四肢百骸。
身下的女子无知无觉,扯了扯他的袖子,祈求道:“你把我带过去,一会……一会我把那坛酒分你一半?”
她甚至用一种很讨好的语气在说话,近乎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态度亲昵。
宁栖迟看她扑闪的双眸,抿紧了唇。
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可以这样接触了?
“姜予。”他略一使力,将她喝的烂醉的她托起身,声音微沉,“就算是他,你也不该……”
不该这样,那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好似怎么都说不出口。
姜予有些莫名的看向他,视线模糊,他抓紧他的衣袖,歪首。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她的眼神太清澈了,她本就是问心无愧,她不曾越界,只是喝多了酒,身不由己罢了。
可偏偏知道,那钻心似的感受却令宁栖迟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他多日未寻她,见她,是内心难安,是深觉如同她说的一般,自己只是太过怜惜她。
他躲她,避开她,不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就是想同以前一般,可真正见了她,又觉好似往日里所有的刻意举动都像是笑话。
那日庄衡问,会与何人共度余生,如同千古难解的谜题,让他无法解出答案。
他不曾想娶她,也未曾想过娶旁人。
十余年来,他都没有在择偶上耗费心神,既盲婚哑嫁,既都不看好这桩婚事,那么不成便不成。
可偏偏此时,他从她口中听到旁人的名字,抑制许久的情绪便如日落涨潮,席卷了胸膛,苦闷感上至喉咙。
里头两个丫头陪着姜予喝酒,好半响才发觉自家主子不见了,她们喝的少,着急忙慌的赶了出来,便见树枝下,两人依偎的场景,
水画张大了唇,“少……少夫人……”
转而又近乎凌乱的停住了乱颤的脚步。
瞧见男子的模样,她们惊讶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小侯爷怎么会在此处,她们喝的不如姜予多,这时候完全清醒了。
姜予见眼前人迟迟没有说话,又听见婢女在喊自己,便言语含糊的道:“小叔,你让她们来扶我吧……”
这酒后劲实在是大,姜予吐息之间尽是酒气,头脑也愈发不清醒,好似有重重的石头压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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