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被两个老师盯着看了半天,脸上一直都是苦笑不已的,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方逸当时买这批古董的时候,并没有存着占多大便宜的心理,但这便宜却是偏偏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老师,这些字画你们看上哪个,就拿去吧,我每人送一幅!”
方逸之前开过口,自然不会反悔,再说在他心里,这些字画虽然珍贵,但也未必能比得上他和两位老师的师生情分,就算是相对生疏一些的余宣,在经历了野人山的那场变故之后,也是被方逸当成了亲人。
“还是算了吧,这礼也太大了……”听到方逸的话,孙连达和余宣对视了一眼,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师,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您二位不要用别的去衡量啊……”方逸闻言有些着急,他是真心实意想送给两位老师的。
“没法不用别的去衡量!”余宣摆了摆手,随即指着那幅阎立本的画,说道:“方逸,你知道这幅画能值多少钱吗?”
“不知道,大概几百万吧?”
方逸摇了摇头,他虽然跟着孙连达在学着字画等文物的鉴定知识,但对于市场上字画的行情却并不了解,尤其是像这一类极少出现的唐宋画家的作品。
“几百万?是这幅画的零头还差不多……”
余宣撇了撇嘴,说道:“在去年的时候,港岛曾经拍了一位受美国收藏家委托拍卖的宋代仿阎立本《步辇图》的画,当时的成交价是七千八百万港币,而这只是一幅仿品,阎立本的真迹都被世界各国博物馆收藏着,私人手上根本就见不到,你这怕是第一幅……”
“一幅仿品拍了七千多万港币?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余宣的话之后,除了早已知道这件事的孙连达和赵洪涛之外,在场的众人全都愣住了,这个价格,真的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底线,如果说的是阎立本的真迹,方逸他们还能接受,但仅仅是仿品,怎么可能拍出如此天价来?
“你们还别不相信,那幅画是宋代赵佶画的!”看到方逸和满军一脸愕然的样子,余宣不由笑了起来。
“赵佶,我明白了……”
“赵佶是谁啊?他的仿品怎么如此值钱?”
听到赵佶两个字,方逸顿时反应了过来,只是满军还有些懵懂,他虽然做了好几年的古玩生意,但对于历史并不是很了解,至于胖子和三炮,那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满哥,赵佶就是宋徽宗!”
方逸开口向满军解释了一句,这下子满军脸上也是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其实是知道赵佶这个名字的,但一时没能想起来,不过和宋徽宗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满军自然知道赵佶是谁了。
宋徽宗赵佶,是宋朝的第八位皇帝,这哥们在位初期颇有明君之气,后经蔡京等大臣的诱导,政治情形一落千丈,后来金军兵临城下,国亡被俘受尽折磨而死,终年54岁。
不过宋徽宗虽然当皇帝不怎么样,但在字画上的成就,却是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他的画被后人赞为“冠绝古今之美”,虽然荒废了江山,但是宋徽宗的艺术成就,倒真的无愧于他那“千古画帝”的称谓。
更何况赵佶的书法造诣也是极高,他亲手所创的瘦金体,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是书法史上的一个独创,一直影响着后世绵延于今日。
论名头论艺术成就,赵佶比之阎立本都是不遑多让,加上赵佶尤擅花鸟画,他的人物画作品并不多,所以他临摹的《步辇图》,也是倍受追捧,创出了拍卖行的一个天价。
“假的都能卖七八千万,这……这真的要卖多少钱啊?”
见钱眼开的胖子,此时眼睛都快长到阎立本的那幅画里面了,这画在他眼里,基本上就是和一座金山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方逸的东西,恐怕胖子此时都有抢了就跑的心思了。
“阎立本的真迹在民间根本就见不到,价格无从估量……”
余宣摇了摇头,这幅阎立本的画是一幅宫廷人物画,也正是阎立本最为拿手的作品,画上面密密麻麻盖满了历代名人的印章,乾隆皇帝更是很不要脸的在上面还题了几个字。
不过这些名家铃印和题字,也为这幅画增色不少,按照余宣的估算,如果方逸真的拿出来拍卖的话,那底拍价最少都要五千万起,就是拍出一两亿的价格来都不足为奇。
仅仅是这一幅画,就能让方逸收回他购买这批文物所有的成本,这自然是孙连达和余宣暗叹方逸好运气的原因了,他们老哥俩在古玩行文物界厮混了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情。
“我要是不当这馆长,今儿就不要脸一把了……”
看着摆在面前的这张张字画,赵洪涛都差点没能把持得住,之前拿了那尊金佛他还以为占了方逸天大的便宜,但是见到这些作品后赵洪涛才知道,自己所选的那金佛,无论从价值还是艺术造诣上而言,都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件。
“你能不要脸,我们老哥俩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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