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记挂着嫁出府的封姌,这一夜是在封姌的云轩安歇的。歇过一夜之后,想到封姌迟早是要嫁人,好在也是嫁在京城,若想她可随时递个口信过去让她回来一见。
想到这些,许氏沉郁一夜的心神豁然开朗,后知后觉的感知到了嫁女儿的心情,又想起昨夜未好好服侍封敬山,也不知道他酒醉之后睡得如何,起床收拾妥当,梳妆打扮好后,许氏便领着浣音往书房而去。
未几,到了书房外,还是晨起不久,院内凛冬森寒,房门紧闭。
许氏望着紧闭的房门,整了整仪容,再三向浣音确认自己妆容完好之后,才上前一步敲响了书房的门。
扣扣扣
房内并无回应。
许氏又敲了几下,听到房门隐约有声音响动时,以为是封敬山醒了,便柔声道,“老爷醒了罢,昨日喝了那些酒想必不适,我让丫头们熬了解酒汤,这便进来了。”
话落,许氏推门而入,身后的浣音端着醒酒汤缓步跟上,然而还未抬眼,就见身前的许氏脚步一滞,紧接着,许氏愠怒的声音骤然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浣音从未听过许氏这般震怒的声音,当下抬起头来,看清房门的情形后,心头一惊,手中的端盘应声而落,盛着冒着热气的解酒汤的汤碗也被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刻,书房内间的床榻上,封敬山被瓷器摔落在地的清脆之声惊醒,身上盖着锦被,从锦被上方裸露的胸膛可以看出封敬山锦被之下是未着衣服的。
然而叫人吃惊的是,床榻的一侧,召进府中数月,一直在浣音手下听从吩咐的丫鬟巧玉竟衣衫不整的慌忙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满脸惊慌的看着她们二人,身上仅着慌乱之间穿好的里衣,一双修长细腻的脚踝一览无遗。
似乎是察觉到了许氏愠怒的目光,巧玉缩了缩脚,泣声道,“太太莫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大爷昨夜喝醉了酒,将我拉到了床榻上……”
看清这一幕,浣音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更加明白这个小丫头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当下抬头偷瞄了许氏一眼,见许氏阴沉的面上蕴着风暴,心头一惊,便后退一步躲在了后头。
巧玉如今已经是封家大爷的枕边人,无论如何,不是她这个下人能够训斥的,更何况还有主母在上,她自然是能躲就躲。
果不其然,许氏对巧玉的解释分毫不信,而是眸光冷厉的盯着她,“老爷将你拉到床榻上你便下不来了?你存了什么心思当真以为我不清楚?”
许氏怒不可遏,怎么都没想到,只一夜时间,就让一个丫头有机可乘,上了她夫君的床。
许氏出身侯府,向来心高气傲,更是从不让封敬山纳妾,如今吃了这么个暗亏,如何能忍。又见封敬山已经醒转过来,似乎因为宿醉而有些不适的蹙着眉头,许氏此刻却没有心情关心,而是指着巧玉道,“老爷,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她怎会会从你的床榻上下来?”
封敬山这会儿还未彻底清醒,听着许氏愠怒的声音,又见房中人声喧杂,静默了片刻,环顾了众人一眼,才注意到这会儿衣着单薄跪在许氏面前的丫鬟巧玉。
封敬山察觉到气氛不对,眉峰微沉,又低头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衣衫不整。这时,昨夜的一些记忆涌进脑海,封敬山想起了昨夜醉酒之时感觉到身边服侍自己的女子幽香盎然,身软骨魅,一时酒意作祟,便将女子拉到了床上一亲芳泽,更是度过许久未曾经历的一夜春光。
回想起来后,封敬山再次看向了跪在床榻外的巧玉,想起她昨夜酥软入骨的身子与予取予求的尽心侍奉,虽然明白这丫头是何心思,眉头微蹙,却也不忍苛责,便朝许氏道,“大清早的你这是做什么?我做了什么你也亲眼看到了,我不会多做解释。这个丫头既然被我破了身,你身为夫人,应当知道该怎么处置。”
话落,封敬山不在看许氏,而是朝跪在地上的巧玉道,“冬日寒气重,跪在地上小心凉了身子,起来罢。”81812
巧玉听到封敬山朝她说话时略轻的些的声音,心头一动,当着盛怒的许氏的面不敢有任何举动,只柔柔应了一声,“是,老爷。”
然而这娇媚的嗓音落在许氏耳中,更是让许氏怒火腾升。与封敬山成亲二十余年,他们一直相敬如宾,许氏以为封敬山是这种不知体贴人的性子,然而今日,她却从一名丫鬟身上看到了封敬山温柔亲和的一面。
原来封敬山不是不会体贴人,只是不会体贴她!这叫她如何不气?
然而即便是盛怒,许氏还没忘却自己的身份,她的夫君可以纳妾,她同样也有掌管内院之事的一切权利,当下便深吸一口气,瞪了巧玉一眼,朝封敬山道,“老爷当真是让我安置这个丫头?容我提醒老爷一声,昨日是姌姐儿的大婚之日,老爷的同僚也同在府中伴你多时,若是今日老爷抬了个妾氏的消息传了出去,落在有心之人的耳中,对老爷的声誉是何影响老爷可曾想过?”
封敬山一怔,听清许氏所言后瞬间会意,一边穿好身上的衣衫一边看向许氏,“夫人考虑周全,那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许氏道,“这个丫头暂时定然是不便留在府中的,老爷若是愿意相信我,我便将她安置在府外,虽不能富贵,至少衣食是不会短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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