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跟着马雄飞,同僚忌惮他,也会远离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热忱,程爱粼懒得分辨这掌声里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她多疑惯了,所有无法领会他们的诚挚和誓死捍卫同僚安然的决心。
审讯室里坐着siti和阿普曹。
siti摁下录影机,“p3487a1档案录像,对警号a39870程爱粼采取询问记录。”
程爱粼屁股一挨椅,就开始撂,“凌晨2点28分,我踹开了暗门放冷枪,李志金吓疯了,没想到窝棚会被剿,喊了声‘谁!’正中我下怀啊,我向着声源开第二枪,他摔啦,”程爱粼比划着腹部,“这儿中弹了,我把灯打开,他急着去摸枪,我能如他愿吗。”
蔡署听得直磨牙槽,拔脚往审讯间走,他要堵住程爱粼的嘴,这是自寻死路!
程爱粼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嘎然扭头看向玻璃,语调无波无澜,“杀人伏法,我必须杀人,我也必须伏法。”
程爱粼倏地又扭回头,凝着siti怪笑。
笑得她背脊爬起一层密麻的鸡皮。
“左脚踝一枪,右脚踝一枪,他叫得比猪都大声,左膝窝一枪,右膝窝一枪,他开始爬,蠕动,我一看,不能让他跑啊,我就踩。左大腿一枪,右大腿一枪,疼得手臂乱抓,他这个时候才认出我,”程爱粼失望地摇头,“反应的时间太久了,我以为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么厉害的马雄飞被这么蠢的人杀死了,真不甘心啊。”
“左腹部已经中弹,我喜欢对称美,所有得补齐右边。左手肘一枪,右手肘一枪。他开始骂我,第一句是akkauhijau,最后一句putangao,用了各地的方言,太聒噪,我就朝他嘴开了一枪。”
“你蝉联了多次射击冠军,明明可以一枪毙命,为什么要虐杀?”
“跳的太丑啦。”
“什么?”siti没听明白。
“你既然是督检组,就应该看过他撞我们的监控,就应该看过他跳舞,跳得这么丑,怎么能这么得意洋洋。”
“这跟虐杀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我想让他每个关节都脱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跳不了舞,恶心不了别人。”程爱粼仰靠在椅上,“左眼一枪,右眼一枪,最后一枪心脏,15发子弹,每一发都有饱满的意义。”
“不用再做特殊问询了,我的答案是一致的,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不遗余力地开枪,用光所有子弹,把他打成筛子,打成一张烂饼。恭喜啊siti曹,升官了,你们有张利口,最会编排是非,我是佛是鬼,交由你们说了算,我认罪。”
程爱粼坦坦率率,倒显得另外两人拘谨。
这是阿普曹有史以来参与的最快的一场审讯。
他静默地看着程爱粼,如果不是她先动手,李志金会死在他手里。
宝蓝纱笼映衬着她肌肤白雪,他很少见到这般风姿的程爱粼。
他嫉妒马雄飞,不止是能力手腕的卓绝,还有一部分源于她,那种相互依赖和决死守候的本能,让他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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