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看了一眼柳儿,柳儿忙走了出去,又将隔扇轻轻合上。屋里没有了别人,四姨娘端起茶水依偎进陶正安怀里,又将茶盅送到陶正安嘴边,“这茶是老太太赏下来的,我特意留着给老爷的。”
她屋里没有什么好东西,除非是太太,老太太赏下来的,也总是存着等他来的时候才拿出来用。
有一次他隔了好几个月才到她那里,她欢欢喜喜捧出个茶罐子来,却发现里面跑进去了一只小虫好不心疼,再换其他茶叶,却又没有了。
她跟了他这些年并没有享到什么福,好不容易生了个哥儿,还早早就没了,连族谱都没有进。
六姨娘生了弘哥,府里都叫弘哥二爷。她也闹过一阵子,见到他就提,“谁是二爷?我生的那个呢?我生的那个才是二爷。”
陶正安坐在椅子上饮茶,四姨娘在一旁伺候,却舍不得将放在陶正安膝盖上的手拿开,只得用了左手斟茶,待到陶正安脸色柔和了,四姨娘才开口,“老爷,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会给研华寻一门好亲事吧?”虽是询问,却不说破,也不提王家,“现在研华年纪也不小了,只要家事相配,人品也好的。”顿了顿,“就算家事一般,人有才学那也不是不行,研华嫁过去苦几年,将来能有出头之日就好。”临了又加了一句,“只要是正妻,姑爷又能有发展,研华能有依靠,就是门极好的亲事,研华和我都会感激老爷。”
陶正安看了四姨娘一眼,目光柔和起来,“这么说你都是为了研华……”
四姨娘低下头笑了,“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如何能不惦记着。”她和大太太要来那些东西,也是为了将来能给研华压箱。
她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只要研华的婚事能成,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想到这里又浮起一丝艳丽的笑容,拼命讨好着陶正安。
她在小院里没被烧死,苦苦哀求那些贼人,告诉他们这府里有的是金银珠宝,又怕贼人到处乱翻,万一闯进研华屋子对研华名节有损,便指名了千禧居的位置。她原想借贼人的手将容华除掉。
可恨的是到头来研华却差点被贼人掳走。
都是她造的孽,害了研华。
她引贼人进府这件事肯定瞒不住,本来她觉得已经无路可走,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求二小姐,还是二小姐身边的初晓帮她想到这个办法。
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大家早晚都会有知道。
知道又能怎么样,顶多是一死,就算要死也要看着研华风风光光嫁出去之后。
“正安,”四姨娘拉过陶正安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扬起头来,微微一笑,眼睛中却有了一层雾气,“这次我一定再生个哥儿。”
这话像是真心的,陶正安伸出手来将四姨娘揽进怀里,“你现在有了孕,养着身子是正经的,等到孩子出生了,再操心研华的事。”陶正安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僵。
四姨娘变得着急起来,顿时不再那么花月静好,“那怎么行?研华年纪不小了。”
陶正安脑子里的热情顿时散了大半,静静地看着四姨娘,“也不差这一年两年。”
四姨娘的脸色顿时变了,“我只是觉得应该早些物色好人选,哪怕不过门,先定下也好。”
陶正安好半天才道:“你跟研华说过这些了?”
四姨娘忙道:“这些话我哪里能说。”顿了顿,想及研华这几日的模样,对她比以前热络多了,总是不时地看她的肚子,生像马上会得一个弟弟般。
她的苦心研华又怎么能知道,就连她的“病”怎么突然就好了,她只是含糊其辞地应付一番,研华就不再追问了。
要怪就怪她低贱的身份。被陶府买回来的下人,虽然抬了姨娘,终究还是下人。
下人有一天也要做出不一般的事来,让她们都瞧瞧。四姨娘伸出手来,合拢五指从里到外将连一抹,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伸出胳膊挂在陶正安的脖子上,一双眼睛脉脉含情地看着陶正安。
……
容华早早就让丫鬟们闩了门,又将木槿、锦秀叫过来将今天的事说了。
木槿不禁急道:“小姐,你就是好心,明明是四姨娘使坏,你怎么不说给老太太。”
容华看了木槿一眼,木槿立即住了嘴,容华这才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那天我屋里的人不少,想必也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这一层,你们两个心里是明白的,可谁也不准出去说半句,否则,”容华的脸沉下来,“万一出了事,我也没有能力去保你们。”
听了这话,锦秀、木槿都紧张起来,前者还好只是沉思,后者忍不住又问,“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反反复复才想明白,四姨娘的事不能声张,说出去之后有损陶府的名声,所以老太太才将四姨娘和柳儿留在她那边。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她还不敢下定论,她只是能肯定,知道这件事对她绝不会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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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谢谢亲们提供的经验,瓦已经让孩子他爹去买牛初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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