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拿起汤来喝,薛明霭动也不敢动一下,似是受尽了委屈缩在椅子里听老夫人和二太太说话,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薛明睿,二太太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火来。
屋子里的下人都被遣了下去。
薛明霭看到母亲的脸sè渐渐y沉,心里一颤从椅子上站起身当着老夫人的面就跪下来。
二太太整个人被狠狠地扎了一下,薛明霭做出这种事,就算跪上几日都是应该的,只是当着薛明睿跪下来,却让她难以忍受。她辛苦了半辈子不就是想要明柏和明霭不必看长房脸sè,为的就是他们在族里能被所有族人高看一眼,为的就是不至于人人目光都在长房身上,她也想让明柏、明霭处处被人关注,处处被人特别照应,同是薛家子孙,薛明睿有的,明柏、明霭也要有。
二太太扶着椅子站起身,看着薛明霭,厉声道:“你起来。”
薛明霭一时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母亲。
二太太嘴角一抖,“我让你起来,”说着顿了顿,“事情都没nong清楚,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薛明霭一怔。
旁边的薛明睿抬起头来看向二太太。
老夫人微微皱起眉头,立即又松开,和颜悦sè地道:“明霭起来吧,有什么话随着你母亲回去之后再说,母子两个哪有什么说不开的。”说着看向任静初,“快将三爷扶起来。”
任静初侧头看看二太太,半晌才蹑手蹑脚地去扶薛明霭,手刚碰到薛明霭的手臂,二太太也跪了下来,“老夫人,媳fu不是要包庇明霭,只是这么大的事明霭怎么敢就扛下来。”
老夫人皱起眉头,“有什么话不好说,都要跪在地上?”
二太太道:“媳fu本想过阵子nong清楚了才向老夫人说,只是……”
薛明睿不准备听二太太接着说下去,站起身来道:“我还有公事没处理完,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才点了头,二太太便道:“明睿在这里正好,容华有了身孕我也不好让人去知会,明睿听听也能拿个主意。”
“红英总是容华屋里的丫鬟,这样一说就不止是内宅的事了。”二太太说着哭起来,“明霭做出这种事,就算将他打死了也是应当,只是要将那个红英叫来问清楚,怎么能不声不响地就做下这种事。”
不声不响地做下这种事,其实是要质问容华怎么会对自己屋里丫鬟做下的事一无所知。
二太太道:“平日里也就算了,偏在明睿成亲的日子出了事……可怜了明霭和静初这两个孩子……好在静初是个知书达理的,否则换了旁人说不定这门亲事就做不得了,闹到外面去,只怕要被人笑话,不说别的,亲家知晓了,我就抬不起头来。”
这话说的顺理成章,既说了容华不能约束房里的丫鬟,又提到任静初的大方得体。老夫人诧异地看了眼任静初,只见任静初心虚地缩缩肩膀……二媳fu将话说的这样理直气壮,难道二媳fu不知道任静初在府里大吵大闹要回娘家的事?老夫人皱起眉头。
二太太哭得哀恸,似是旁人怎么也劝说不得,只是一心想要将事说在容华身上,“我对明霭管的还算严,房里的丫鬟哪个不用的妥当,只是没想到日防夜防竟没有防住。”
老夫人就要开口,xiong口不由地一疼,只得捂住xiong口歪在那里。
二太太也顾不得仔细去瞧老夫人,还是自顾自地道:“老夫人是知道我的,为这个家我是费尽了心思,只望着他们有个好前程,如今不光是他们的前程没了,还连累了府里,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若是我们母子俩的性命能保全府里的名声,我便和他一起去了也好干净……”
二太太正哭得喘息不得,忽然听得旁边有人道:“二婶快起来,这样怎么使得,三弟也不是犯了大错,不过是年轻贪玩儿罢了,哪有许多事。都是府里的丫头,平日里聚在一起谁能分清是哪个屋的,三弟当成是府里的家仆也是难免,只是我屋里的红英一心要回去陶家,”容华说着看向任静初,“当着三弟妹的面,红英已经剪了头发我也阻拦不得,不日陶家家庵的庵主就要来接人了……”二太太说的话句句都落在她头上,她可背不起这个罪过,与其这样遮遮掩掩,倒不如在老夫人面前说了清楚,“二嫂想想,红英在我房里,哪有机会和三弟见面?”这话只有二太太能听明白。红英到底为什么会去二房?怎么和明霭见面?这些事她不怕最后揭穿。
二太太整个人一颤猛然抬起头来,一眼看到穿着鹅黄蔷薇huā褙子,粉sè马面裙的容华站在她身前。容华怎么会忽然来老夫人屋里。
薛明睿看向薛明霭淡淡地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跟二婶说清楚。”
薛明霭被严厉的声音一震,顿时清醒过来,跪行几步向前道:“母亲,儿子真的不知道那个丫头是二嫂房里的。”
可怜的薛明霭,其实他不算坏。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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