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张着嘴,眨巴着眼睛拉起灵契看来看去——白光的两端依旧稳稳地挂在我们两人身上。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我先是陪着边尧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念了无数遍,又等着他重新查询接触灵契的仪式流程,还看着他宛如重启电脑一般把灵域关闭又重新展开。但无论如何尝试,结果仍是一样。
最终,边尧颓然地坐在棋盘上,他脚边的蛇影也直挺挺地躺着,透露出“生无可恋”几个大字,他的头顶有两个半透明的弓箭手好奇地低头瞧他。
他的身影实在太过沮丧,我都看不下去了,不禁开口道:“喂,真的有这么糟糕吗?你瞪我干什么,我也很无辜啊,我就是个萌新。”
“我一定会找到方法解绑的!”边尧恶狠狠地说,“在此之前,我的委托费用是绝对不会分给你的!”
---夏末蝉亡的棋局(完)---
第9章没有月亮的夜晚(2-0)
周六……哦不,现在已经是周日凌晨了。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家走,白日里占满街面的小摊贩统统撤掉之后,整个城市都显得空空荡荡,看起来很不一样。
自从上次的乌龙事件后,我和边尧作为灵契队友被强行捆绑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此间,边尧不是没有独自进入过灵域,但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再正常唤起自己的能力,(我甚至从没见过边尧独自战斗的样子),只能作为我的武器发挥力量。
边尧说,在没有结成灵契的状态下,每个精神体都是可以自由在灵域里使用力量的,虽然发挥的效果可能有限,但是对于他平时选择接手的案件而言也已经足够了。然而自从被我强行捆绑之后,他再进入灵域后便被视为一个不完全体,好像双打队伍的队友没有全部就位,比赛就无法开始一样。
基于以上的原因,我的课余时间除开社团训练之外,基本都在和边尧一起跑委托。
这样生活的第一周我真的非常不适应,切身处地感受了一下边尧诡异的作息,我大概了解了他上课时间都在睡觉的核心原因。第二周开始,我便明显开始吃不消,一夜回到了还在长身体且永远睡不够的中学时代。甚至有一次,我在和翟师兄的例行会面过程中直接昏睡了过去——醒来后预约时间早已经过完,而我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睡得口水横流。
吃过翟师兄一顿外卖之后,我开始为自己的劳务环境主动寻求提升空间,并以罢工作为威胁。边尧没办法,只能把我俩的课时安排以及晚上正常的休息时间纳入计划。
只不过上周接手的委托着实有些复杂,彻底处理完毕的此刻也已经是凌晨了,但接下来的一天好歹是休息日,我双目含泪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啦!
一整天都没有边尧突击要求出门办事的骚扰,我度过了一个难得清闲的周日。室友和他女朋友已经搬出去,整个公寓只有我一个人,就算全裸走动也没有任何问题。
人类真是奇怪啊,只要家里没人,第一个进入脑海的诉求就是:我决定不穿衣服在客厅里行走。
第二个念头是——碗就先堆在洗手池里不马上洗掉也没关系吧。
这种悠闲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周一上午的大课——边尧没来。
睡过了吗?我心想,回忆周六深夜和他分别的时候,这家伙走起路来已经东倒西歪,完全累惨了。
细想一下,边尧好像利用了不少私人的时间完成委托前期所需要的调查工作,只有在可能需要进入灵域战斗时才叫上了我,还需要配合我的社团活动以及小组作业时间。我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压榨自己,他迅速而平淡地说:“因为钱。”
虽然我心中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却也没有追问下去。
抱着一丝微弱的内疚,我给边尧发了好几条消息,却都迟迟没有得到回复。课间又抽空给边尧打了好几个电话,均是无人接听,我的心中不由得愈发不安。
是不是突然被卷入了什么事件了?还是因为委托人的请求被报复了?
难不成因为什么紧急的原因被忽然拉入了灵域里,但作为术体的自己又不在所以他无法反抗?或者说……正是因为我不在,所以边尧才无法进入灵域战斗,只能作为一个无能力的普通人在现实世界被围殴了?
化作担心晚归女儿的老妈子,我心神不宁地挨到了这一节下课,便立刻冲去办公室找边尧辅导员,拿到了他在校登记的校外居住地址。
“边尧?边尧你在哪?你死了没?”
在我突发的演技和不必要的细节举证之下,边尧公寓大楼的管理员终于相信了我是来“劝他重回家庭”的同父异母弟弟,同意借备用钥匙给我开了门。我嘴上一边叫他,一边观察着映入眼帘的这一间普通得出乎意料的房间。
屋子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写字桌和一把黑色塑料椅,旁边的书柜也之装填了不到四分之,全是专业书。我一边叫着“边尧”,一边推开隔间门——紧凑的卧室里靠墙摆着一个宜家立衣柜,双人床上的被子乱糟糟地堆着——没有边尧的影子。
“不在吗?”我瞧见床边凳子上搭着的衣服裤子,正是边尧周六穿的那一身。
这屋子构造实在太过简单,根本藏不下人,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我就已经来回转了三次。边尧不在家的话还能去哪呢?我一下有点不知何去何从,并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我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他。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