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间,顶层赏楼到了。此间赏楼建得别具一格,如画舫船头般成梭子形,顶端直对云水河河面,登高望远,但见那河天一色,蔚波滔滔,货船如繁星点点游走其中,令人有种即将出海远行的错觉。
林随安对这个谈判地点很满意,景色宜人,河风凉爽,堪比游轮旅游的待遇,真是赚了。
赏楼另一侧,是两处延伸而出的飞檐,其下以数根红柱支撑,犹如白鹭一双羽翅,乃为遮阳避雨之所,飞檐阴影处设有八字型的两列座位,左侧一列为十座,右侧一处为四座,自然就是今日的谈判的主场地。
场上早有人恭候多时,一人居主位,八人居右侧位,齐齐抱拳施礼,主位之人年过大衍,鬓角花白,短须修剪得比花宅的观赏园林还整齐,两道扫帚眉毛逆插冲天,精神矍铄,笑声爽朗:“在下沈勋,见过林娘子,花家四郎,大理寺凌司直,果然是百闻不如见面,三位真是少年英雄,人中龙凤啊!”
另外八位长老看年纪大约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中间,依次进行自我介绍,张王李赵各种姓氏在林随安耳朵里转了个圈,一个也没记住,只能根据站位大约贴个诸如“二长老、三长老、七长老”的标签代替,丁坤身为十长老,自然是站在了队列最后。
九名长老,皆与沈勋一样,没有一个人用正眼瞧靳若。
林随安侧目看了眼,发现靳若表情波澜不惊,并无半分恼怒之色,仅是默不作声看着他们,不禁老怀欣慰:这孩子终于长大了,稳重了!
花一棠笑容璀璨,甩开扇子开启外交捧哏模式,“东都人杰地灵,英雄辈出,花某神往已久,今日得见沈长老的尊荣,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四郎太客气了。”沈勋笑道,“都别站着了,快快入座吧。这白鹭舫乃是东都最有名的酒楼,诸位远道而来,不妨尝尝东都的特色。”
说着,举手击掌,十余名伙计鱼贯而入开始上菜,每桌先上五盘干果,一名伙计举着菜单高声诵读菜名:“红梨脆花生、葡萄干蝶花、晶莹冰龙眼、芙蓉樱桃红、白雪软荔枝。”
沈勋等人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第二波十盘糕点紧随而至,伙计读得有些磕巴:“菡、菡萏香酥卷、采莲翠翠糕、红裙裹鸭肉、飞龙、飞龙惊燕软团儿,玉花翩翩佳人红娟糕,鸳鸯羹荷花、粉融香雪滴露——”
“且慢!”二长老忙道,“马掌柜,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我们点的菜吧?”
老马干笑:“自然不是,这些都是花家四郎从花宅特意带过来的。”
二长老:“那我们点的——”
他飞速闭嘴了,因为第三波主菜登场了,足足有十五道,菜色之创新,色彩之花哨,摆盘之夸张,器皿之华丽,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二长老此时只觉之前他精挑细选的八道招牌菜就如狗食一般粗鄙不堪。
“既然东都净门已经定了酒楼,若连吃食也让沈长老破费可就太失礼了,”花一棠笑道,“都是粗糙的家常菜,大家千万别嫌弃啊!”
众长老脸皮隐隐抽动:粗糙?!嫌弃?!你他娘的逗我呢?!
凌芝颜低声问林随安:“四郎莫不是怕此处的吃食酒水有毒,所以全部自备?”
林随安:“凌司直,您想多了。”
“?”
木夏率一众仆从哒哒哒登上赏楼,二十名仆从四人一组抬了五个大木箱,齐刷刷摆在十位长老的正前方,啪一声同时开启箱盖。
霎时间,金光四射,闪瞎人眼。
什么东西?!莫非是暗器!
沈勋条件反射以袖遮眼,好半天才敢睁眼去看,这一看,立时瞠目变色。
五个大木箱满满当当装着的,竟都是长三寸、宽、厚过半寸的金条,犹如五座小型金山在阳光下闪动着摄人心魂的金光。
花一棠幽幽叹气道,“花某此来匆忙,来不及挑选礼物,只能备些黄白俗物。这五千金就当是花某送给东都净门分坛的见面礼,还望诸位英雄千万别嫌弃啊!”
沈勋听到自己心跳停了,还听到另外九位长老齐齐吞了口口水。
凌芝颜额角狂跳,默默瞪着林随安。
林随安挠脑门:“那纨绔只是想给他们来个小小的下马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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