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裕得了支持,当即理直气壮冲着朗思源道:“去和你阿爹说,让阿昕多休息几天。”
朗思源失笑,道:“你说的什么话,阿昕是军营里管的,我爹哪能说放人就放人。”
“你爹不是左卫将军么?”
朗思源无奈道:“阿昕不直接归我爹管——再说了,你何必非找我爹,虽说太尉如今不在军中,但给阿昕请个假还是没问题罢。”
秦子裕道:“这……杀鸡焉用牛刀?”
朗思源:“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李观镜看着他们瞎扯,知道危机暂时过去了,心里放松下来,正闲适间,忽觉周遭的声音若远若近,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变故来的太快,他站起身,刚要伸手喊人,眼前一黑,已然失去意识。
秦子裕正发动脑筋为难朗思源,眼角瞥见李观镜猛地站起身,紧接着竟直直地倒了下去,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一步,上前一把接住李观镜,冲撞之下,膝盖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声闷响,疼得他直冒冷汗。
翩翩花容失色地捂住嘴,秦子裕急迫地向门口吼道:“快来人!”
朗思源是行伍出身,上前一步扛起李观镜,对着冲进来的陈珂等人道:“速回郡王府禀报,其余人备马车,快!”
秦子裕跟着朗思源向外跑去,他的惊慌比别人更加真切,因为这样的情景,他在六岁时便见过一次!
翩翩一个人留下,失魂落魄地站了片刻,一个黑衣女子进了屋里,翩翩这才找到了主心骨,忙抓着女子的袖口,惶然道:“阎姬,李公子他……他……”
阎姬止住翩翩的话头,上前一步拿起李观镜用过的茶盏,在茶盏边缘闻了闻,淡淡道:“是牵丝。”
“牵丝?”
“牵丝,天下万药之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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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御池水色春来好,处处分流白玉渠。密奏君王知入月,唤人相伴洗裙裾。——王建《宫词一百首》
第10章
李观镜梦见自己回到了七岁的时候。
那些日子,林忱依受了风寒,担心传染他,便远远地避开了,独自在小院里养病。李观独自一人,颇感无聊,因着年纪小,又不好外出,只能留在自己院子里,对着古琴勾勾拨拨,荼毒侍女们的耳朵。
印象之中,好像永远只有橘络站在他身旁,耐心地听着曲子。
李观镜磕磕碰碰弹完面目全非的“广陵散”,一回头,看橘络温和地看着自己,笑道:“橘络姐姐,好听么?”
橘络柔声笑道:“好听,不过奴未读过书,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曲子。”
李观镜眨了眨眼,起了使坏的念头,道:“高山流水。”
橘络恍然,道:“原来是这个名字,奴要好好记着,下回再听到,一定知道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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