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准她们来我房间,她们只会欺负我。”
郗珣张张口还未说话,小姑娘又继续威胁:“你要是敢不帮我,我就离府出走!我就再不叫你阿兄!”
郗珣听到她这句话的那一刻,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他缓了一会儿,才道:“你先坐下来用膳,剩下的交给长汲便好。”
珑月对长汲还是万分安心的,一听他说便知晓兄长是会替自己解决这烂摊子的。
小姑娘一整夜的恐慌一扫而空,她顿时就觉得胸口的大石头被放下了,高兴的循着郗珣的手边,往圆凳上坐下。
黑漆紫檀钿螺圆桌上摆满了早膳,糕点皆是小巧玲珑,形态颜色各异,四块为一盘,整齐摆放在白玉盘中。
乳鸽汤煲的鲜笋馄饨,生馅兜子,还有蒸的酥软的羊肉粽,杏仁花生羹、翠玉枣酥、八宝菱粉牛乳糕,白玉霜方糕,一小碗冒着白烟的冰酥酪。
杏仁花生羹研磨的极为细腻,乳白若牛乳一般,醇厚香浓,立勺不倒。
珑月早在内室中便闻着了。
便觉得肚子里的馋虫都活了起来。
——
赶早而来的三位嬷嬷以崔嬷嬷为首,崔嬷嬷一入了这翠微颠,面上神色便不复方才的有说有笑,登时严肃起来。
她瞧见紧闭的房门,轻咳了声。
见守在暖阁外的长汲穿无绣纹的圆领袍衫,便认为长汲不是个什么有身份的,当即便拉长了脸问起他来,“隔着窗便瞧见郡主是起身了,如今怎还掩着门?时辰不早了,你进去叫醒郡主,今日的规矩可不能学晚了。”
长汲清隽文雅的面庞同十年前没甚区别,淡淡的眉眼,连眼风都没留给这三人。
“你是在同我说话?”
刘嬷嬷一听,登时语气便不好起来:“这处就你一个人,不是同你同谁?”
长汲唇角扯出一丝轻笑来。
“你三人既是来早了,便在门外规矩守着。什么时候门开了,主子里头便是好了。”
三人一听这话,皆是气从心来。
外头又潮又湿,哪里有能立人的地儿?她们当了这么些年教养嬷嬷,可从来没等过人。
她们是来教她规矩的,还有被冷着的时候?
果真是顽劣难管的秉性!
崔嬷嬷面容拉下,“你这是何意思?莫不是叫我三人在外头站着等郡主不成?”
长汲并不想同这三个一看就刻薄古板喜欢折腾人的内宫老女人扯皮,他冷道:“身为奴婢,莫问莫听莫看。这不是头一次入宫就教你们的规矩?你们三个难不成这大把年纪了,连这些基本规矩都不懂?”
被如此打脸,叫崔嬷嬷脸色大变,她道:“好一个燕王府的奴才,我等是晋陵长公主请来的教导郡主宫规的嬷嬷,你以为如你一般叫人使唤的?”
长汲眉头也未曾动上半分,只似笑非笑道:“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伺候人的奴才?我是净身的阉人,你们不也是没入宫廷的罪奴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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