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着墨也端着红枣银耳羹过来了,施妙染接过碗,转手就递给了许舟意,“今早我们几人的吃食,剩下的,还请舟意姑娘不要介意。”
许舟意捧着碗,豆大的泪珠不断下落,她颤抖地浅浅尝了一口。
做法普通的红枣银耳羹,根本比不上自己在楼里时吃食的十一,但微甜又暖呼呼的口感,让许舟意心中突然升起莫大委屈。
她将碗抱在胸口,“咚”一声,猛然一跪,一时间声泪俱下。
“施老板!妾无处可去无以为报,还请施老板买下妾,余生妾愿意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报答施老板恩情!”
她这一跪把三人吓了一跳,呆立了两秒,三人立马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
“起来起来!”落笔力气大,手脚快,一把架住许舟意,把她拉扯起来。
但是此时的许舟意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根本也使不上劲,三人齐心才把她带回主屋里坐着。
“到底发生了何事?”施妙染揽着许舟意,才发现她穿得十分薄,本来就柔弱的身子骨,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激动的,抖如筛糠。
“妾……妾不想再在胭脂台任人摆布,可赎了身便再没银两。如今家中也无他人……施老板,妾自小学习丹青,虽不及大家,但打个下手也不是问题。施老板能否买下妾,妾只求一口饭吃,有处落脚便是!”
施妙染沉吟片刻,道:“我可买不起胭脂台的魁首舟意姑娘啊!”说完,她又一笑,“但赠雅轩刚好缺一个女画师,不知舟意姑娘可否愿意?”
许舟意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够以画师的身份留在赠雅轩,一时间不知如何表情,只是呆呆道:“妾……可以成画师?”
“‘妾’成不了,但你可以。”施妙染笑着纠正她,“成为画师之前,先改改称呼,什么妾不妾的?我还能成你夫婿不成?”
听到施妙染的俏皮话,许舟意破涕一笑,就连一向沉稳的着墨也被逗乐,落笔更是不顾形象,甚至开口叫许舟意施家娘子。
……
许舟意就此在赠雅轩住下,收留许舟意,一方面是怜惜美人落难,另一方面有了许舟意的助力,赠雅轩的生意或许真能不断向好。
施妙染见过许舟意的字画,她虽年纪不大,但笔力深厚,画作自然灵动,非多年勤加练习不可得,再联想她落入烟花之地之前的身份,施妙染只觉命运叵测。
四人商议着,要把赠雅轩来年的开张搞得大张旗鼓,着墨再一次主动花钱,在城隍庙里算了一黄道吉日请了各路神仙保佑,决定在就在年前开了张,顺带着还能买点儿对联字画,涨涨收入。
“不如开业那日搞个彩头?”落笔突然提议,她想起之前在街上,看到画糖画的艺人,用一个带着指针的转盘,供客人们转动,最后指针停在哪里,他就照着那个图,画一个糖画给客人,“咱年前开了业,给上门买字画对联的客人一次摸彩的机会,也算是过年了讨个吉利!”
“唔……”施妙染点了点头,“这是个揽客的好主意,但是彩头如何准备让中签和没中的客人都满意呢?”
“不如这样,中签的客人有礼物,没中的客人给下次折价的机会。这样,无论怎么讲都得了好。”着墨倒也是不放过每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那礼物……”方式有了,可礼物怎么做显得又别致有新意,还能让客人下次来时愿意为此花钱呢?
一旁一直未作声的许舟意开了口:“妾……不,我倒是想到家乡的一种风俗,逢年过节,大家会把写满字的纸条挂在树上,祈祷风能把他们的祈求带给神明。”
“但是那些字条十分朴素,我们可以做成像风月笺一样的信笺,再穿孔,系上红绳,配上几句吉祥话,然后告诉客人们,将这个信笺挂在树上,寓意除夕过后,春就来了,福气也来了。”
见三人都认真地听着,本来不太自信地许舟意又继续说道:“风月笺,本就不是胭脂台的原创……我们画得再精致些,一部分用于出售,一部分用于客人摸彩所得。造价不贵,又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诸位,意下如何?”
施妙染听罢,连连说好,“我同意!又美又雅又新鲜!”
“重点是便宜。”着墨也赞同地说。
“那我们就先做一些,挂院儿里那棵绯樱上!等客人一进来,看到的就不是破败枯枝!而是挂满信笺的福树!”落笔也很激动,甚至想马上就行动将信笺挂满枝丫。
“而且,这信笺不止春节能做!一年四季,咱都能找个由头赚他一笔。”着墨道。
“有想好取名吗?”施妙染听着大家讨论,突然想起这回事,于是望向许舟意。
“我想,就叫春信笺吧。”许舟意解释,“寓意就是春来了。”
本站网站: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