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旧金山最乱的区,这里充斥着罪恶与繁荣,却离奇地并存着。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的地方。
陆崇十急促地奔跑,后面的人一直紧追不舍,他拐进一条巷子,下一刻他明白了,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巷子两头都站着人,他们手上都摇晃着棒球棍。
陆崇十站定,他镇定地望向他们,用英文问:“要钱?”
那七八个黑人大笑了几声,其中一个和身旁一个男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陆崇十没听清。
当男人走近时,陆崇十才发现,他的模样看起来也是亚裔。
“你是中国人?”陆崇十说了中文。
那男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却用英文回他:“要你的命。”
这一夜,是陆崇十不想回想的夜。
他比任何时候都觉得他快要疯了,想离开这个世界,想结束自己。
当那些黑人想抢他掉在地上的手表时,他疯了一样,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死死将手表握在手心里。
他的脊背,他的头颅,他的四肢,都被棒球棍狠狠地砸着。
那块值几万美金的手表已经入了那些人的眼,他们狠狠踩他的手,一拳头又一拳头重重挥在他的脸上。
他仍然没松手也没松口,他们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用力掼向旁边竖着尖的铁架子上,一次又一次。
满脸的血,一身的血,他痛得已经麻木。
他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任那些人脱了衣服,耳边是令人作呕的狂笑。
那一刻,陆崇十觉得,他大抵已经疯了。他竟然觉得,他快要解脱了。
巷子尽头传来一束强光,他闭上了眼,没了意识。
原本平稳行驶的车突然来了个急刹,陆崇十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他醒了。
他睁开眼,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戾气。他手轻碰了下自己的脸,不再是当初的血肉模糊,但梦里脸上的那种痛感似乎还在。
陈峯回头朝他说抱歉,“陆总,好像追尾了,我下去看看。”
陆崇十拿起手边的金丝边眼镜戴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斯文和冷淡,“嗯。”
正是清明节,又下着雨,从京郊公墓出来,和来时一样,路上又堵了。
车头撞到前面的车屁股时,梁超凡拍了下方向盘,“靠”了一声,“今儿真不宜出门。”
“没吓着吧?”他回头问桑澜初。
桑澜初闭着眼摇头,说话的兴致不高,“下去看看对方的车,没什么大问题就私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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