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信无言以对,默默把脸埋进枕头里。
君洋从衣柜里找出几件便服:“等会儿穿我的衣服走,下次来的时候你记得多带两件。起床吧,时间差不多了。”
离院办八点上班的时间还早,君洋也不能亲自开车送他回去。第一班车半小时后从学院附近出发,严明信只能先坐回市区,再搭乘基地的班车回部队。
严明信仍是一摊灰烬:“我起不来。”
君洋趴在到他身边,小声问:“难道你是想让我把你抱回去?”
严明信伸手一捞,搂住他的腰:“我是不想走。”
君洋:“……”
过去、将来,岁月漫长,宇宙茫茫。
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思索无限的问题,但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多想,只想静静感受这个眷恋的拥抱。
严明信在他胸口发出绝望的低吟,呜咽道:“你怎么会这样!”
“哪样?我和你想的不一样?”君洋手向下一摸,逗他,“你倒是和我想的一样。”
它过分美丽且十足强壮,一腔赤诚如钢铁般坚硬,既不吝于表达青春汹涌火热的能量,又秉承路遥知马力的精神意志,一呼必应,贯穿了整个夜晚,与其主人本人所有的优良品质无忤。
他百看不厌,珍重不休,品尝不够,沉湎其中,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这世界给他的殊荣。
严明信慢吞吞地起了床。
他起床从没这么磨蹭过,他陷入了无知带来的困顿之中——昨晚君洋起伏的肩背像飘忽的云,洒落的汗水是五月的雨,征求他的意见,取悦他的感官……可他什么也没干,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君洋还累呢?
想不通,只能归结于昨晚腾云驾雾了数次,升空时的消耗着实太大。
君洋找出两把伞:“走,送你。”
“不行。”严明信接过一把,“下雨,别送了。”
“这也叫雨?”君洋根本没放在眼里,道,“你不想走,我也不想让你走,送送怎么了?”
“你躺着去,赶快,先把嗓子休息好。”严明信警告他,“不许这样跑去讲课,不许这样跟别人说话!”
“我根本就没课。”说完,君洋一怔,随即明白,停住了脚步。
严明信理直气也壮,压着声音:“万一呢!你没课?昨天那几个怎么跑来的?在你嗓子好之前,让他们爱哪哪儿去。”
“……”君洋看着这个昨天还对他宣称“奉天海防安危交到你手里了”的男人,一夜之间改口让“未来的希望”“爱哪哪儿去”,他不得不感慨生物学的残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塑造了多年的城池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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