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泊寒眼里闪过一阵沉默,然后笑了笑:&ldo;不要了,以后也用不到了。&rdo;
江郎把边泊寒的笑理解成了势在必得的得意,他想起方才几个小时前那些人的话。
边泊寒说完,转身走了。江郎看着边泊寒的背影,满腔的恨意席卷了他的眼睛,凭什么你已经拥有了一切,还要肆意掠夺别人的机会。
后来,边泊寒凭《蓝色骨头》拿了奖,江郎看过。可和当初那个冬天,边泊寒给他的剧本不是同一个。
江郎发散地想,边泊寒一定请了枪手,要不就是抄袭,不然不可能成长得那么快。他固执地觉得,站在领奖台饱受赞誉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边泊寒这个小偷。
江郎恨这个圈子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发誓,他要他们都不好过。于是,他去做了狗仔,专门贩卖圈子里众人的私生活。
在极为巧合的场合之下,江郎无意中得知,边泊寒当年用了别的名字参赛。这样做的目的不难想,无非是为了不陷入口舌之争。
可恨意让江郎觉得边泊寒做一切都只是在掩耳盗铃,做特殊标记。
电影获奖后,要每个获奖的导演实名认证,边泊寒迫于无奈才用了真名。
但这其中的缘故,一一被江郎误解。
江郎一直在伺机等待着,像埋在洞口的蛇,打算兔子靠近,咬其脖子一击致命。
江郎听说边泊寒今年的新片《往事并不如烟》上映后,打算参赛法国戛纳电影节。他觉得时机来了。
污蔑一个创造者最好的方式,就是说他抄袭。
江郎知道,想洗清抄袭这顶帽子有多艰难,就算最后证实一切只是谣言,但不明所以的人依旧挥舞着双拳,在网络世界传播着自以为是的正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边泊寒静静地听完所有,他原本以为他会很愤怒,但是他没有。他只是&ldo;嗯&rdo;一声,抽丝剥茧地直击根源:&ldo;所以你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目的是为了毁掉我。你明知毁不掉,到时候出来道个歉,这件事就能得到平息,你还可以得到更多的热度和关注,怎么算,你都不亏。&rdo;
江郎不得不承认边泊寒很聪明,把隐藏的另一部分目的也剖析干净。他收起来讲故事时候的可怜劲,笑得露出牙齿,眼神阴冷:&ldo;怎么看出来的?&rdo;
说实话,边泊寒听故事前半段的时候真的有一瞬间相信江郎是因为误会,所以想做出后面的事。
但整个故事经不起推敲,边泊寒不相信江郎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些年,对当年故事的原貌一律不知。
边泊寒又从心底涌上来了深重的厌恶,就算他一再告诉自己嫉妒是人类常见的罪恶,也没办法平息。
江郎并没有因为被识破而恼羞成怒,他只是轻蔑地冷笑着,接着说:&ldo;我还以为你会被我的故事所打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只不过也没事,顶多民事赔偿,我现在也不缺钱。&rdo;
边泊寒想不到江郎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造谣成本低,诉讼时间长,所以一般人都只会选择民事赔偿这道路。而江郎笃定,边泊寒等不起。
边泊寒不想再听他多废话一句,他站起来,俯视着江郎:&ldo;因为你脚上的拖鞋二万八,二零一六年夏的限定款,我穿过。&rdo;
二零一六年夏,《蓝色骨头》获奖,边泊寒和其它导演拍了一期杂志封面,他当时穿的就是江郎脚上的这双拖鞋。
边泊寒对江郎前后几个月的境遇变化无意探究,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点,真正热爱一样事物的人,始终心里都会给那个梦留个位置,努力去实现,而不是把自己人生中的不顺都归咎于他人。
至于江郎的故事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边泊寒也并不在意,他并不会因为江郎做过流浪汉就多生出些怜悯来,做错事就应该负责,这是小学生都懂的道理。
边泊寒很快地走出这间充满酸臭味的屋子,手心里伤口愈合的地方在牵线搭桥,发出痒意,寒意从他的尾椎骨逐渐攀爬,贯穿他的一整个脊柱。
听完江郎的告解,并没有让边泊寒心里舒坦少许,他的胃里像吞下一只张着翅膀的扑棱蛾子。刚开始,以为是蝴蝶,仔细一看,才发觉是长着绒毛,翅膀上灰黑的蛾子。
他从阴暗处走到阳光下,明明是艳阳天,但还是止不住地打了个冷噤。
边泊寒无比迫切地想见到周泽楠,想得到确认,确认世界浑浊,但总有人清白不朽。
边泊寒拿出手机,拨了周泽楠的电话,在接通声还没停止前,他看见想念的人近在咫尺,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碎屑照在周泽楠身上的白色衬衫上,他踏在青灰的石板路上一步步朝着边泊寒而来。
边泊寒看着周泽楠,他心里涌起的情绪像火山迸发的滚烫岩浆般快速流淌在身体里,所过之处烧得一片滚烫。欲望在这一秒挣脱牢笼,边泊寒迫切地想做一件事。
边泊寒朝着周泽楠,快速地迎过去,他摁着周泽楠的脖颈拉向自己,吻了上去。
边泊寒慌乱地贴上周泽楠的唇齿,在九月的秋天,在一条明暗交汇的老旧巷子里,忠诚于自己的内心,不顾礼节,未经询问,在一地碎光里吻了心底安放的人。
周泽楠愣了片刻,没过多久就给予回应。他纵容着笑了笑,任由着边泊寒毫无章法,胡乱地亲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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