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遭遇见这样的人,把光辉伟大的事说的云淡风轻,就像都和他无关一样。
“有点痒。”陈倾时故意打破沉默的气氛,挑眉揶揄,“怎么不问一声就摸人家肩膀。”
“小宋画家,裤子还没脱呢。”
……很好。
宋枳心里那点悲伤和感慨瞬间被陈倾时冲没了。
“你站起来,坐着我怎么脱啊。”
陈倾时听话地站起身。
坐着时还不要紧,宋枳比陈倾时高,还有点颐指气使的架势。如今陈倾时站起身,胸肌差点冲到她脸上,人又高又结实,和穿衣服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他被衣服勉强遮掩住的雄性荷尔蒙,终于从欲盖弥彰中解脱了。
宋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的身影笼罩着,薄荷草味铺天盖地冲向她,避无可避,让人心生在劫难逃的惶恐感。
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宋枳梗着脖子,抖着手指,缓缓搭上陈倾时运动裤的裤腰。
毕加索、吴道子、达芬奇、齐白石、拉斐尔、米开朗基罗还有她将来一定成为名家的宋枳保佑,一气呵成,不要返工!!!
“等等。”
宋枳一口气从丹田提到嗓子眼,差点没被陈倾时这两个字堵得晕过去。
“不急着脱。”陈倾时轻描淡写道,“先擦上身。”
……ok。
宋枳来不及想心中那股怅然若失从何而来,连忙把只有腹部受伤,偏偏像残废了半个身体的陈倾时扶到浴缸边坐下。
她挽起陈倾时的裤腿,准备让他先泡泡脚。
下面泡着,上面擦着,同时开工,互不干扰。
宋枳打湿毛巾,轻柔地擦着陈倾时的后背。陈倾时从在浴缸坐下开始就没说过话,浴室里热气蒸腾,熏得宋枳头脑不清醒。
只面对陈倾时的后背给宋枳营造了十足的安全感,她很快擦好了背部,忽然发现这个姿势擦正面很成问题。
伤口就在腹部,如果她只是侧着身子擦拭,很容易在视觉死角里误触伤口。
但如果要正面面对陈倾时,她就需要……进入浴缸。
除非陈倾时同意现在站起来,换个方便她的姿势。
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果然,宋枳刚刚提出要陈倾时换个姿势坐,这位受伤的大爷半眯着眸子,不情愿地哼了声:“我动伤口会痛。”
见宋枳没说话,陈倾时极为悲痛地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愿意动,我可以勉强撑着墙站起来,就是时间有点长,希望小枳不要嫌弃我。”
“哎,我现在是累赘,让你帮我擦身子已经是奢侈了,怎么还能让你迈进浴缸里呢?虽然你离得真的很近,迈一步就行,但我还是不能让你平白无故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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