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宁的大脑一时之间无法将这些信息全部理清,她只能怔怔地听着安子言母亲说完所有的话。如果安子言在那时真的想要找一个人去寻求所谓的发泄或者安慰,甚至是作为对她的报复,沈愿宁坚信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施晓雯。
“本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可是刚才看你听见宁宁生日之后的反应……我觉得我们应该向你解释清楚。”安子言母亲的眼眶红红的,“当年因为这件事,他爸爸忍不住跟他动了手,打得子言都从轮椅上摔下来了,连我也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我知道他去晓雯家里的时候一定也被晓雯的爸爸教训过了。”
林敬翔从后视镜看到沈愿宁异样的表情,有些担心她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便下车走了过来。
就在看到林敬翔的一瞬间,沈愿宁脑子里对此所有的疑惑与不解似乎全部关联到了一起,她知道这是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猜测,但又是安子言极有可能会做出来的事情。
连沈愿宁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刻无法自抑地泪流满面。
见到沈愿宁如此伤心,江敏继续向她道歉,“我们对子言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了,他一定知错了。愿宁,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过不去这道坎,只是……子言他现在……”
说到这儿,安子言母亲再度哽咽,她握住了沈愿宁的手,“他现在身体又这样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们来……”
沈愿宁拼命摇着头,泪水顺着下颌流下来浸湿了衣领,那个可怕又合理的猜测几乎将她压到窒息,沈愿宁泣不成声地呢喃着:“阿姨……不是……不是这样的……”
“愿宁?”刚走近的林敬翔听见她正语无伦次,也十分担心沈愿宁,他向前靠近了一步,却被沈愿宁厌恶地把他的手撇开。
沈愿宁知道,这一次又像是那场车祸一样,如果安子言不坦白,她便也不能说出真相。
“阿姨,我没事,我相信子言……”一想到这些年安子言到底承受着什么,沈愿宁的眼泪就止不住滚下来。她不停哭着擦掉两颊的泪水,转回身走向医院大楼。
一路哭着回到病房门口,沈愿宁直接拉开病房的门,径直走到安子言身边,一把将他搂进怀中。
“你干嘛那么傻——?!”沈愿宁抽泣着质问此时还不明所以的安子言。
“怎么了?!”安子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沈愿宁所指的又是什么。
“你还骗了我——!”沈愿宁紧紧揪着安子言的衣衫,“你骗了所有人……”
沈愿宁的眼泪蹭在他的脖颈间,安子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让沈愿宁稳定情绪。“你在说什么?”
手背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沈愿宁松开了安子言让自己不再啜泣,她将视线转向安子言的双眼:“现在病房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宁宁——是谁的女儿?”
沈愿宁捕捉到安子言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慌乱,继续追问下去:“施晓雯和林敬翔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子言嘴唇紧闭一言不发,他盯着沈愿宁许久,才终于开了口,“……这是林敬翔问的?”
沈愿宁摇头,“这是我问的。那年十月,你不可能跟施晓雯发生过关系。”
“那时候咱们还在一起?”安子言轻笑,“也许是……我出轨了。”
“我相信你不会。”
沈愿宁眼中的坚定让安子言忽然红了眼眶,他别过脸顿了许久,有些勉强地干笑一声,“……宁宁就是我和晓雯的女儿,和林敬翔无关。”
“……好!”沈愿宁咬着嘴唇点点头,“既然你不承认,我可以直接去问林敬翔,看起来他现在还不知道施晓雯原本的预产期是八月。我比你了解林敬翔的脾气,如果我提醒了他,他一定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说罢,沈愿宁把肩上的背包甩在病床上,从里面翻出手机,装出要打电话的样子。
“愿宁!”安子言紧张地将手覆在沈愿宁手上,又慌乱地收了回去,“……先别告诉他。”
沈愿宁知道这个方法生效了,她放下了手机。
安子言的目光望向窗外,他仍然记得那个冬天施晓雯在他怀中的绝望痛哭,也记得看到检查报告时她眼中重燃的欣喜与希望。
再三下定决心,安子言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情,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笨跟你说这些,我希望你帮我也帮她保密,尤其是我家里人。】
沈愿宁又想起了从前在郭颂那辆车里,安子言拜托她不要将车祸的真实原因说出去。鼻子一阵酸涩,沈愿宁只是点了点头以作承诺。
接着,安子言向沈愿宁坦白了当年施晓雯找他求助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包括他所了解的关于施晓雯和林敬翔之间的事情。
这其中的原因与发展和沈愿宁刚才的猜测大体相同,安子言用平淡的语气讲了出来,似乎一切都只是别人的故事,似乎他不过是做了一个人人都会去做的选择。但沈愿宁却觉得无比沉重,那些心疼和埋怨如鲠在喉,堵得她喘不过气,直到安子言的手指划过她面颊上的眼泪,沈愿宁这才晃过神来。
“你怎么哭了?”安子言担心地问她。
“凭什么啊……?!”沈愿宁哭着在安子言身上乱捶一气,“凭什么永远都是施晓雯?她害你瘫痪你都已经帮她隐瞒了,为什么还要帮她留下和林敬翔那个混蛋的孩子?!安子言你是脑子有病吗?!为什么永远都要委屈自己去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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