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看着长歌满头银白的发丝,满是老褶的皮肤,心中微微有些发酸:“也对,可不能让夜归殿那个女人小看了咱们。我扶你到外面走走!”说着,她拉着长歌转身向外面走去,一袭烟衣女子在魔婢的搀扶下款步走了进来,不是潋滟还能是谁?
“你来做什么?”灵隐下意识地挡在了长歌的面前,怒瞪着她。
潋滟轻轻地瞥了灵隐一眼,却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的长歌身上,她抬步走到长歌的身侧,笑道:“听说这次的解药之所以那么快配制出来,全靠你的功劳?”
灵隐算是知道了,感情她是来找茬的,她撩起袖子,正打算跟她讲理,长歌伸手制止住了她。
“你先出去吧!”长歌轻声开口。
“可是……”灵隐想说些什么,看见长歌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她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待灵隐的身影走远,长歌这才收回视线望着她:“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潋滟挥手,她身侧的婢女退下。她慢条斯理地走到不远处的桌旁坐下,拿起茶壶轻轻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轻抿了一小口,这才答道:“我已经听说了,无忧为了救我,特地把我身上的毒引在了你的身上,让你来代替我试毒,如今,我身上的毒已解,自然得尽一下地主之谊来看看你究竟如何了!不过……”她语音故意一拖,视线在长歌身上随意扫了一眼,颇有些轻蔑道:“瞧你这般模样,看来是已经没事了!”
长歌目光冰冷地望着她,嘶哑着嗓音道:“既然已经看到了,便恕我不远送了!”却是下了逐客令。
潋滟拿着杯盏的手微微一滞:“怎么?”她挑了挑眉,“你不欢迎我?”
“现在无人,你我二人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长歌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来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她被绑在炼狱司被她鞭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又怎么可能对她下毒?她行事谨慎,身旁处处有亲信贴身照顾,别人又怎么会有机会靠近?即便有人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相信也定然难以下手。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没错,是苦肉计。逼迫她凤长歌放弃最后一丝贪念的苦肉计!
她清楚,她相信花无忧也定然清楚。然而,就是在这昭然若揭的戏剧之下,他还是义无反顾帮助她,更甚是用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为她试药,只是为了给她打一剂定心丸,或许,这便是她导出这一场戏想要给她看到的结果。
因为,从那一刻,花无忧已经彻底放弃了她,在她与潋滟中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潋滟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错,那毒的确是我下的,你不是说因为你的出现我感到了不安吗?那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谁才是无忧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她放下手中的杯盏,昂首挺胸地走到了长歌的面前,伸手抓住了长歌的下颚,轻蔑不屑道:“事实证明,他选择的是我……”潋滟看着长歌长满皱褶的脸,啧啧地两声,“凤长歌,你看看你现在这张脸,你看看你现在这番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得怕是连阎王也不敢收了,你拿什么来跟我斗?”说完,又像是碰到了什么恶心之事,她放开钳住长歌下颚的手,掏出一张锦帕拭擦了手。
对于她这生怕碰上什么毒瘤的动作,长歌唇角荡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她目光清冷地望着她,声音掷地有声:“你可知道人后的你,这副嘴脸可真丑!”
潋滟眼底阴霾一闪而逝,扬手便欲往长歌的脸颊挥去,长歌眼中寒意掠过,在那手快要打到她脸上之时,她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潋滟没有想到她会反驳,一时间骤沉了呼吸。
长歌眼底有杀意瞬间凝聚,她的表情不算冷,然而,她的声音却是冷冽到了骨髓里,几乎要将人凝聚成冰:“我凤长歌就算是落魄到人人唾骂,法力不及从前的万分之一,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趁我现在还不想跟你计较之前,给我滚……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活着踏出这道门!”体内气血翻涌,鲜血快要溢出喉间,长歌死死地咬紧牙关,不流落出半分胆怯之意。
潋滟瞳孔猛地一睁,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你敢!”
长歌冷笑出声:“若不信,你大可一试!”无形之间,气势渗人。
潋滟死死瞪着长歌,若是眼睛可以杀人,长歌毫不怀疑她已经被射出了万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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