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只要确认一件事,或许就能给出答案也不一定。
待引之走后,李桢没有迟疑地往长歌所住寝殿走去。
他心底虽对引之取魂失败有些讶异,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懊恼。懊恼自己今日白天所举是否太过冲动了?以长歌清冷的性子定然无法忍受。
他不禁想到长歌临走之时所言,那句:“好自为之!”。心就越发沉了下来!脚下的动作也不由加快少许。
虽知这机会渺茫,但他仍旧抱着一丝丝侥幸心态,或者,长歌仍在寝宫也不一定。
可是,侥幸终归只是侥幸,当李桢走到长歌所住寝殿时,果然没有见到那袭淡烟金衫的身影。
李桢眼底眸光黯淡了几分,转身,毫不犹豫地往御花园的方向奔去。想唤出龙澈找到长歌的下落。
“嘭嘭嘭!”鸣钟在午夜时分骤然响起。
御花园处,李桢猛地刹住了脚步。
这声音——若他没听错,是皇帝驾崩的钟声。
四周骤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宫婢内侍睡眼朦胧、衣冠未整往某一处方向奔去,似意识到了什么,李桢脸色微变,急忙往甘阳宫走去。
夜间灯光通明,甘阳宫内,朝廷众位大臣均已在列,众皇子公主等人跪在一旁,哭泣哀嚎一片。
太监总管李全待在甘阳宫外,左右徘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李桢终于姗姗来迟,立即迎了上去,连礼也忘了行:“太子殿下,您可终于来了!”
若是以往,李全为了避嫌,定然不感贸然在这门外等他。如今,见他将这些抛之不顾,想必遇到了棘手之事。李桢黝黑的眸子微沉了几分,面上却波涛不惊道:“怎么了?”
李全连忙道:“出大事了,李贵妃好像早已知道皇上要仙逝一般,在他死前一刻,便召集了满朝文武前来,控诉你……”
李全话还未说完,一道冷喝声骤然响起:“来人,将太子给本宫拿下!”
李全吓得立即闭上了嘴,慌忙跪地。
须臾,大量的禁军蜂拥而至。
李桢轻抬眼梢,望着不远处,被众人拥护而来的李氏,眼角余光轻轻往旁靠近的禁卫一扫,声无起伏道:“谁敢?”语气中,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寒意与威严。
那群禁卫被李桢冷漠地一扫,果然顿住了脚步,不敢上前分毫。
李氏眼底戾气一现,冷冷道:“太子失德,不仅图谋杀害皇上,更谋害皇家子嗣,罪无可恕,你们还楞着干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李桢眼底寒意凝聚,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她身后尾随而来的众位大臣,轻扬了唇角,脸上却并无半分笑意:“你有何证据证明,父皇为我所害?谋害了皇家子嗣这条罪名又是因何而来?”
李氏眼中喷火的愤恨几乎要将面前的人焚烧为灰烬,她冷冷道:“李桢,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当日,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帮杀害自己儿子的仇人平步青云。好,你要证据是吗?今日,我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证据递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轻拍掌,立即有下人将证据呈上,人手一册,递给在场所有的朝廷重臣。
妙儿走出,朗朗道:“这里面所有的详细资料,都是记载着太子当初是如何设计陷害扳倒郑家,以及谋害郑皇后让她惨死狱中的真相。”
顿了一顿,妙儿继续道:“想必大家也清楚,这段时日皇上中了极为严重的邪毒,几乎显些丧命。是太子殿下不顾危险带人去缴获乱党,才找出了解药。”
“不错。”一名大臣走出,微微蹙眉道,“这又如何?”
妙儿沉声道:“其实,我们大家都被骗了。这分明就是太子自编自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保留他忠孝义的好名声,好逼得皇上不得不将皇位送给他。”她从怀中掏出一包布袋,款声道,“这里面便是那邪毒的药引,而这个,是从太子的卧房里搜出来的!”
李桢轻凝了眼。
说到此处,妙儿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李氏,李氏轻颔首,得到示意之后,她冷声道:“大家若是不信,我可以传证人出来!”
妙儿轻拍了三掌,立即有一名衣着鲜艳的宫婢被人带了上来。
那名宫婢有些恐惧地望向四周,眼角余光时不时瞥向别处,视线突然落在站在一旁的李桢身上,双眼骤然一亮,立即挣脱开禁锢她臂膀的禁卫,往李桢冲了过去,抓着他的双臂。苦苦哀求道:“太子殿下,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药下在了皇上喝的汤中,你一定要救我啊!”
李桢好像根本不曾在意她所说的话,面无表情地望着被她抓脏的衣裳,轻蹙了眉头,那名宫婢还想在继续说些什么,已被两名禁卫架开了去。
宫婢身体被人强按在地下。
妙儿轻招手,那两名禁卫已松开禁锢在宫婢身后的大手。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名宫婢,沉声道:“你将太子吩咐你之事,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如实说出来,我们贵妃娘娘便可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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