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有多高,绝望便会有多深。可是,当这一切发生之时,那又能怎样?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是苦果、还是虐果他都必须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往后几日,檀老不知从哪为他寻来蛇胆。那蛇胆虽没有之前他服食过的蛇胆腥臭,但,他仍旧很厌恶那粘稠稠的滋味。
然而,他却不得不服用,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即将熬不下去,为了长歌,纵然在不喜欢,他也必须服下去。
后来,他得知这是长歌为他去寻的,那原本没有起伏的心脏中宛如死灰复燃般,又犹然升起一丝欣喜。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
意识到这个念头,他不顾伤势,跑进了屋内,特地找了一瓶金创药,为的,就是要找一个借口接近她。
阴差阳错,有妖怪在盗取埋在地面下的骸骨,骸骨遇土消散,花无忧复活无望,长歌亦随着心死,打算自殒。
为了他,她既然牺牲至此,就连东华当年她也不会这般。
对这未曾见面的花无忧,他疯狂的嫉妒,嫉妒背后还有那前所未有的羡慕。
他处心积虑想要留在长歌身边,煞费了无数的心血,他却能什么也不做,就能让她牺牲至此。
神仙自殒,就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有,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踏出这毫无生机的一步?
他没有迟疑的牺牲自己十年的寿命,只为将她带出。
谎话他说过无数次,也不在乎多说那次几次。
只是,有遭一日,他若走了,长歌孤身一人无人照顾,她该怎么办?他爱长歌,又怎能让她亲眼看见自己死在她面前?交于他完全不了解之人,他亦不放心。
所以,在长歌询问之时,他早已想好的对策,说出了东华的名字。
东华口中虽不承认,但,站于男人的立场,他知他深爱着长歌,那种爱极为隐忍,不比他少上多少。他虽受着道德条框的束缚,难免不会潘然醒悟。他性情清正,于长歌而言,也不失为良好的归宿。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长歌未免触碰到他伤口,连忙将手抽回,李桢却大力将她的手攥住,任由她如何抽也抽不动。
长歌害怕她动作过大碰到他的伤口,轻蹙了眉,只得任由他去。
李桢缓缓收回思绪,黝黑的眼眸深邃地望着她,唇角轻轻扬起一丝温柔的弧度,轻声道:“听闻,只要真心诚意地往伤口上吹气,那么,那伤口便会受诚意感染,不会痛了,不知是真是假!”
长歌狐疑地望了眼他,见他那苍白的脸庞,终是轻叹一声,身体往他怀中凑近了几分,红唇对着他的胸膛上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传入胸膛上的肌肤,李桢那郁结的胸膛仿佛得到了释放,被一扫而空。
他低垂下眼,静静望着怀中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颊,眼底柔意更甚,流转之间却掺杂了几分落寞的苍凉。
这般温馨的时刻,怕是以后都与他无关了吧?
“好些了吗?”长歌轻抬眼梢,见李桢怔怔失神地望着她,她心膛没来由的一慌,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不知,李桢的双手早已绕过了她的腰,将她圈入怀中,她这般一退,又触碰到了他的臂弯。
一时间,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李桢却好想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温和绽放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看来,世人所说的没错,这般果然好多了!”
只是轻轻吹了一下,便会有这般奇效?
长歌多少有些不信,却也并没有戳破他,见他胸膛上阴冷可怕的伤口,轻蹙了眉,缓声道:“我还是替你找一些草药来敷敷吧,这样,伤口才好得快!”说完,她欲挣扎出他的臂弯,李桢却始终将她环绕,不肯松开分毫。
如此几番来回,任由脾气在好的长歌,语言也不免沉下了几分。
“李桢!”她低斥。他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这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怎么到现在,他还耍小孩子的性子!
李桢幽幽望了眼她,不管长歌是否动怒,那抱紧她的手,仍旧没有放下。他轻瞥了她一眼,不缓不疾地提醒着:“长歌,我是伤患!”
长歌被他这理直气壮地一句话,显然气得不轻。
若她没有会错意,他是在嫌她刚才怒斥了他?
她心中虽气,但语气却也放缓了不少:“竟然你也知你是伤患,为何还不让我出去,为你寻些草药过来敷?”
“伤者为大!”李桢慢悠悠地收回视线,语速极缓,“我自己的身体又岂会不知,我现在不需要敷药,所以,你自然也不需要出去。”末了,他加上一句,“你安心待着这陪我就好!”
“就算我不出去,难道……”长歌望着他的臂弯,颇有些头疼道,“你就要以这种姿势跟我聊天?”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