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是飞升天劫。
江冽身上与灵气一样浓郁的,是那紧紧包裹他的冲天煞气。
能同时被煞气引来的,是问罪天劫。
飞升天劫是金雷,虽凶险,却并非全无生机。
问罪天劫是紫雷,共有九道,天道每问一次罪,修士身上的罪孽便会被“涤清”几分,待九道雷劫全落,被问罪的修士若还有命在,那他此生的罪孽便烟消云散,可以迎接飞升天劫了。
但问罪天劫九死无生,自古没有修士能在天道问罪后还能活下来。
雷云压得愈来愈低,截灵阵内的煞气也越来越浓——除了枉死的可怜修士,还因那奇怪的阵眼,阵眼不知是什么东西,竟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煞气。
江冽怔了怔,蓦地抬头望向路缇霜:“支镜吟在哪?”
路缇霜唇角勾出个极浅的弧度:“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江冽眸色陡然沉了下去:“用支镜吟作阵眼布阵,引问罪天劫杀我,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折损魔域两大战力,路宗主相当好算计。”
若不想被天劫问罪就只能离开这布满煞气的截灵阵,而出截灵阵就必须毁阵,想毁阵要先毁阵眼,但作为阵眼的支镜吟不会死,是以无解。
“不敢当。”路缇霜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捋至耳后,目光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穿过了他看向极遥远的天边,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癫狂,与她平素冷淡至极的面容甚是违和。
江冽定定看着她,忽而懂了自江纤尘出事始,那些路缇霜带给他的怪异之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路缇霜是无情道大宗师,无情道又是最接近天道的存在,是以无情道修到极致便无爱无恨无悲无喜。
换言之,无情道若有情了,那便是道崩,不说修为尽散,也与废人无异。
而路缇霜没有被影响。
江冽捕捉到她面上的每一分扭曲:“你不是路缇霜。”
路缇霜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既能夺舍飞云宗宗主,修为便不在江冽之下,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布阵困住他待天道绞杀。
除非是另一种可能,她原本就是为了困住他。
江冽倏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也只是个饵,路缇霜,不,这位夺舍路缇霜的大能,另有她的目的。
他最终想引谁过来?
雷云罩在上空翻涌,没来得及反应的不只是死去的修士,满心疑惑的也不只是江冽。
方才事发突然,一乐修眼睁睁见着自家弟子在面前惨死,呆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右手按住左手拇指,拇指上的指环遽然变成一把三弦琴,他狠狠拨动琴弦,三色流光迸发,朝离火宗宗主奔涌而去,直冲命门:“老匹夫,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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